“小心小心!”捧著蛋糕的人高聲大叫,兩個家人立刻像左右護法一樣撐著胳膊將蛋糕護住。榮銳被人死死擠著,只能繼續壓著蕭肅,兩人貼燒餅一樣貼在牆上,擠得肋骨仿佛都咯吱咯吱響了起來。
“高一點高一點!”蕭肅眼疾手快,一把托住服務員的茶壺,沒提防玻璃壺不隔熱,燙得他渾身一哆嗦。然而他還不敢放手——那茶壺就懸在榮銳頭頂上,只要稍微一傾斜就能澆他一頭的熱茶。
還好堅持了半分鍾,那家人終於擠進大堂去了,榮銳撐著牆把背後的人擠開,一把抓著蕭肅的手:“燙壞了沒?”
“沒事不太燙。”蕭肅忍痛動了動手指,手掌已經紅了一片,掌心一個水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
榮銳陰沉著臉,一副要找麻煩的模樣,蕭肅反手拉住他:“算了都不是有意的,人太多而已……我們出去吧,這兒太鬧騰了,吵得我腦仁疼。”
榮銳忍著氣說:“找個診所上點兒藥吧,後天你還上課呢,這樣怎麽寫板書。”
“沒事還有投影,要寫的板書並不多。”蕭肅怕他年輕氣盛和人起衝突,拉著他的手不敢放,“電梯太慢了,可能人多,就三層我們走樓梯吧。”
話音還沒落,忽聽有人道:“大哥你怎麽在這兒?太巧了。”
蕭肅一回頭,意外地看見一張完美無瑕的精致的面孔——丁天一背著電腦包,拎著一袋子本地點心,剛剛從樓梯上來,視線往他和榮銳拉著的手上一掃,眉峰微微一抖:“你怎麽來瓏州了?然然也沒跟我提。”
蕭肅松了手,心裡立刻翻騰起下午袁新娣那番話,微微一頓才微笑道:“太巧了,你怎麽也到瓏州來了?”
“見個客人……”丁天一還沒說完,手機響了。他跟蕭肅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接上電話:“洪董,我已經到了……哦,這樣啊……沒關系我下周才回靖川,那我們……好的好的,您先忙,再見。”
掛斷電話,他表情有點失望,說:“客人忽然說有事來不了,沒辦法甲方是大爺……大哥你們是來吃飯的嗎?要麽一起吧?我提前訂過位子,這裡位子很難訂的,取消太可惜了。”
蕭肅原想拒絕,想到他那家“星悅之美”,心中一動,轉頭對榮銳道:“還沒給你介紹,這是丁天一,丁總,我妹妹的男朋友。”
榮銳不動聲色,眼睛卻眨了一下。蕭肅明白他的意思,對丁天一道:“我們是在網上看了攻略才來的,沒想到要提前訂位子……那這一頓我請吧,謝謝你了小丁。”
丁天一笑道:“大哥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誰請還不都一樣……那咱們進去吧。”
還好丁天一訂的是包間,門一關外面的吵嚷聲消停了一半。服務員送了菜單進來,榮銳放在蕭肅面前,說:“我出去一下。”
丁天一目送他出門,小聲問蕭肅:“大哥,他是……”
蕭肅沒暴露榮銳的身份,隻說:“一個朋友,陪我來瓏州辦點事。”
“哦,我還以為是你的學生呢,看著挺小的。”丁天一眼神有點兒飄,但見蕭肅不多說,也不敢多問,隻張羅著點菜。
片刻後榮銳回來,拎著一個小袋子,對蕭肅說:“手我看看。”
蕭肅張開右手,手掌比剛才更紅了,水泡亮晶晶的。榮銳皺著眉給他用生理鹽水擦了,又塗了燙傷膏,拿細紗布裹了兩圈,說:“這兩天別動水了,酒精太刺激,用生理鹽水擦洗吧。”
蕭肅點點頭,榮銳給他掌心放了個小小的冰袋,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將他的吃碟挪到自己這一側。
丁天一這才知道蕭肅燙了手,關心地問:“什麽時候燙的?剛才嗎?怎麽沒叫店裡的人過來處理?”
“多大個事兒啊。”蕭肅笑著說,“菜點好了嗎?我都餓了。”
丁天一將菜單遞給榮銳:“你看看再加點什麽不?”
榮銳加了一道素菜,一道小吃,都是清淡甜口的:“就這些吧,謝謝了。”
服務員先上了茶,三人一邊喝茶一邊等菜。丁天一眼神忍不住總往他們兩人身上飄,到底不敢直白地問,隻問蕭肅:“大哥來瓏州幹什麽?玩兒還是公乾?”
蕭肅想了想,說:“有點事來落實一下。哦,然然給你提過沒有,我前一陣差點兒被人訛了,為了一隻神獸。”
丁天一說:“訛你?誰敢訛你啊?神獸什麽的倒是聽她說過一次,說你花好幾百萬買了隻什麽動物做研究,比她買包包貴多了。”
蕭肅笑道:“沒有沒有,我跟她開玩笑的,那隻神獸是人家無償捐給學校的……不過之前還真有人想拿它訛我三百萬。”
“三百萬?”丁天一差點被茶水嗆了,“什麽玩意兒這麽值錢?”
“說起來也是奇怪了。”蕭肅說,“那隻神獸我以前還真沒見過,查了很多資料也沒確認它的物種。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它和實驗常用的小鼠是近親,搞不好是輻射變異了吧,或者哪個研究所的實驗動物跑出來了。”
“有這種事?”丁天一很驚訝,又有點好奇,“那它是誰捐給你的?之前的主人也不知道它是什麽嗎?”
“之前的主人是在一個獵戶手裡買的,就因為它長得怪,所以把它當神獸供起來斂財。”蕭肅說,“我專門問過了他,他說這隻神獸是在瓏州西郊一個叫白佛溝的地方抓的,所以我想來瓏州實地看看,看白佛溝還有沒有類似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