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他們終於擠出了接機大廳,一頭汗地站在出租車停靠點上等車。榮鋃抱著一大堆毛絨玩偶,細長的眼角不時瞟一眼伍心雨,一向高冷的帥臉上竟然依稀洋溢著驕傲得意的表情。
蕭肅:真愛無疑。
“不好意思讓大家受累了。”經理人不好意思地說,“之前我們也沒想到佩奇老師的讀者這麽熱情,所以隻準備了漫展上的活動。不過公司那邊剛剛說了,後援會的負責人在本地很有勢力,有他們照應也是好事情,畢竟這地方不像國內那麽太平,去年大選之前反對軍還鬧過一陣子武裝對抗。”
他說的正是去年蕭肅和榮銳相遇時發生的那場動亂,當時正值乞力國四年一度的聯合政府大選,東部沿海地區的松給島想鬧獨立,於是操縱西部內陸的反對軍發起武裝對抗,折騰了好幾個月。好在一年多過去了,現在這裡的局勢已經徹底平定,聯合政府重新掌控了大局。
“沒事啦,我只是沒想到在這裡還有讀者後援會,沒有心理準備呵呵呵。”伍心雨乾笑著說,摘下眼鏡還給榮鋃,往遠處看看,“我們叫的車還沒到嗎?”
“可能晚幾分鍾吧,我這就打電話催一下。”經理人掏出手機剛要撥號,就見一輛漆黑鋥亮的豪華禮賓車開了過來,穩穩停在他們面前。
林肯領航員,七座加長版,車牌號一看就是花重金定製的,應該是主人的名字。
一名穿著白色司機制服的黑人壯漢打開車門走了過來,摘下大簷帽衝他們鞠了一躬,用夾生的本地英語道:“晚上好,請問諸位是豬精佩奇女士和她的朋友們嗎?”
經理人好容易聽懂他在說什麽,遲疑著問:“是的,你是?”
“我是維塔少爺派來接機的,路上耽擱了一下,讓諸位久等了!”司機畢恭畢敬地打開車門,“請上車吧,我這就送你們去酒店!”
“誰?”經理人茫然。
“維塔少爺。”司機解釋道,“他說他是佩奇女士在本國的讀者後援會的會長,我一說你們就知道了。對了,今天的接機也是他和幾個副會長組織的呢,不知道諸位還滿意嗎?”
經理人的手機響了幾聲,他打開掃了一眼,恍然道:“原來你是維塔先生派來的,辛苦了辛苦了。”
“我的榮幸!”司機點頭哈腰地說,“請,請!維塔少爺說酒店方面他們會裡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幾天的行程他們也會安排策應,請諸位一定放心,好好享受這次的旅程!”
“那就太麻煩你了,感謝維塔先生!”經理人客氣了兩句,示意大家上車:“走吧,他說的這個維塔就是後援會會長,我已經跟公司確認過了。”
一行人上了禮賓車,司機殷勤地幫他們把行李放好,回到駕駛座上還貼心地升起了隔離板:“我們大概半小時到,有什麽要求請按對講機,我在前面就能聽到了。”
車子平穩地駛出機場,窗外是東非爽朗的夜晚,遠遠能看到城內輝煌的燈光。經理人擦乾臉上的汗,感歎道:“這裡的土豪真是闊氣啊,公司那邊說這個維塔先生把我們的客房全部都升級了,明天展會現場還會組織人過來幫忙……對了,這個人您也該認識的,佩奇老師,他的讀者ID叫Mr.V 。”
“哦,是他啊。”佩奇恍然,“我記得國際版分站上是有這麽一個等級特別高的讀者,沒想到他竟然是非洲人,我還以為是中東土豪呢!”
“他比中東土豪還土豪。”經理人眉飛色舞地說,“他呀,是個富二代,他爸是搞能源的,在非洲四五個國家都有產業。他本人好像在法國上學,這次是為了漫展才專程趕回來的……這是真愛粉呀老師,可遇而不可求,多少大神在非洲這片地面上都沒有您這風光呢。”
“……”蜚聲第三世界國家的奆奆一頭黑線,只能報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很快酒店便到了,果然土豪粉給他們升了房,連蕭肅和榮銳這種“隨行工作人員”都住上了豪華商務套間。
吃過宵夜,蕭肅站在落地窗邊俯瞰夜景,這座酒店建在海岸線上的黃金地段,觸目是一望無垠的大海,遠遠有幾艘近海漁船,亮著星星點點的燈光。
“累嗎?”榮銳收拾衣服掛進壁櫥,倒了杯水遞給他,“吃藥,一會早點睡。”
蕭肅就著他的手吃了,感歎道:“沒想到內撒惹這麽美,上次來我們跟導師直飛首都渡瑪,那兒算是乞力國的中心城市了,但遠沒有這裡繁華。”
“渡瑪是內陸城市,經濟發展自然不如沿海口岸。”榮銳道,“其實一直以來內撒惹都是乞力國最發達的城市,只是這兒離松給島太近,島民中的分裂勢力老是搞事情,聯合政府才在上個世紀末將首都內遷至中部的渡瑪。不過這兒現在依然是本國的經濟中心。”
蕭肅了然,點頭道:“政治中心和經濟中心分開是必然的。”
“即使這樣,每到大選之年島民們還要鬧事。”榮銳道,“去年就是他們挑唆北部城市桑瓦咖的反對軍,向首都渡瑪發起衝擊,妄圖造成混亂,脅迫聯合政府同意松給島獨立。”
蕭肅想起當時的情景還心有余悸,那天幸虧他們收到合作大學的消息比較早,才在全面開戰之前逃出了首都渡瑪。還好今年局勢平穩,不否則不會有人花錢辦展會了。
蕭肅還想問問那個維塔是不是有可疑,榮銳仿佛讀出了他的心聲,直接把他扒光塞進了被窩:“太晚了,早點睡吧,想知道後援會的事我明早再告訴你,老孫已經讓人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