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河拍掉了那隻伸向自己褲襠位置的手。
咬牙切齒。
“沒人的話要準備幹嘛呢?”剛才說話的那位又接了一句。
賀琦年反射性地看了過去,說話的是個女的,估計30歲左右,看體型應該是鏈球項目的選手,胳膊比他還粗,面相和善,笑容爽朗,不像是那種帶有攻擊性的微笑。
他嘿嘿一笑,“不幹嘛,太久沒見了,我就來找我哥敘個舊。”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女人說。
“沒事不打擾,”盛星河說,“他就是愛瞎胡鬧。”
賀琦年摸摸鼻子,看了一眼還在揉屁股的盛星河,緊張道:“你摔疼了沒?”
他正要上手去揉,盛星河再次打掉了他的爪子。
“不疼。”
“這小弟弟誰啊?”女人問。
“之前在學校實習帶的學生,也是練跳高的,叫賀琦年。”盛星河說。
“看出來了,這大長腿一看就是跳躍組的。”
盛星河給賀琦年做介紹。
剛才說話的那位是女子鏈球隊的隊長張玉茹,邊上較矮的一個男人是短跑隊的孫浩洋,微胖一點的是跳躍組的隊醫嚴政,戴眼鏡的老頭是盛星河的新教練林建洲,看著很慈祥,最後一個高個子是經常能在電視上刷到的跳高選手秦鶴軒。
賀琦年對這些人名記了個大概,基本都是按身型去區分他們的職業,這裡的所有人年紀都比他大,隻用喊哥哥姐姐就行了。
桌上擺著一堆外賣盒子,以他對盛星河的了解,這大半夜還能聚在房間吃夜宵的同事,關系一定是特別要好的。
林建洲將賀琦年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起碼有1米96吧?”
“嗯,”賀琦年微微點了點頭,“我前兩天剛量了一下,1米98了。”
盛星河震驚地瞪圓了雙眼,仿佛見到外星生物,“你又長高了!?你都大三了還能再長高?”
“對啊。”賀琦年挺了一下腰,抬手搭在盛星河的頭上,後者剛巧到他眉毛的位置,“說不定有生之年我能長到2米。”
盛星河一屁股坐到了床邊,徹底遠離他。
這天賜的祝福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老天爺還能不能考慮一下他們這種不被祝福的心理健康!
“跳高練多久了?”林建洲又問。
“兩年多點。”賀琦年說。
“PB多少?”
“2米20。”
對於一個隻練了兩年多的運動員來說,2米20已經是非常優異的成績了,每年達到這個健將級標準的跳高運動員也就一兩個,甚至有可能為零。
林建洲點點頭,誇讚道:“挺好的,星河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差不多這些高度,他練得可比你久多了。”
盛星河已經從林建洲的眼神中看到了期許,就像他在第一次看見賀琦年時的那種心情一樣。
他覺得賀琦年離進入國家隊的目標已經不遠了。
“青出於藍勝於藍才好啊,”盛星河說,“如果後輩不能超越前輩,那我們中國隊要怎麽衝向國際?”
“說得對。”林建洲欣慰地笑了起來。
“但你永遠都是我最敬佩的師哥,”賀琦年的雙眼在燈光下亮閃閃的,看起來自信又真摯,“沒有前輩們的指點,哪有後輩的進步。”
盛星河忍不住笑了起來,賀琦年就像是陰霾天裡的一束光,知恩又上進,輕易地就能俘獲人心。
“肚子餓嗎?要不要在這兒跟我們一起吃點?”林建洲問。
“對,”盛星河忍不住揉了揉賀琦年的腦袋,“有你喜歡的蝦餃。”
賀琦年因為個高,很少被人揉腦袋,呆愣愣地點點頭,走路都差點兒同手同腳。
“你的是哪份?”
盛星河手裡的那份餃子才剛吃了一個,他將自己那套餐具裡的杓子遞給賀琦年。
“你先吃吧,吃剩了給我就行。”
“要是沒有剩的怎麽辦?”賀琦年撈了一個塞進嘴裡。
“沒有就沒有唄,我還能拿你怎麽辦?”盛星河說。
“喲喲喲,”張玉茹笑了起來,“當哥哥了就是不一樣,我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謙讓過?”
賀琦年低頭笑了,“那他平常在你們面前什麽樣啊?”
張玉茹大笑:“反正跟這會不太一樣。”
秦鶴軒抬眸道:“基本沒人樣。”
盛星河踹了他一腳。
賀琦年以前只在新聞上見過頂尖運動員,一直覺得國家隊的都跟藝人似的,各個地方飛來飛去,又是全封閉的訓練,行蹤詭秘,充滿距離感,在鏡頭前大多都是比較高冷的,但今天一見,倒是覺得可愛又親切。
大家也會討論什麽東西好吃,以及聊別的隊員的八卦。
“小裴對象就是上回來基地看他那姑娘,他接綜藝就是為了跟她搭檔,壓根就沒收錢。”
“那她女的掙得比他多吧,不會有壓力麽?我看他平常還挺大男子主義的。”
“都什麽年代了,女的掙的比男的多很正常,我女朋友要是比我掙得多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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