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比嗎?”盛星河忍不住笑了,“你之前玩過?”
“玩過兩次。”賀琦年說。
“成啊。”盛星河重新走回岩壁前,“要讓讓你嗎?”
“不用。”賀琦年問,“賭點什麽嗎?”
“你想賭什麽?”
大家聽見對話,紛紛轉過頭看著他倆。
“輸了裸奔唄!”張大器興致盎然地嚎了一嗓子。
“裸個屁。”賀琦年脫口而出,“我又不是沒見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拖長音調:“咦——”
小屁孩們就愛湊熱鬧,七嘴八舌停不下來,邊上的教練腦袋冒煙。
賀琦年擰上手裡的礦泉水瓶,狀似不經意地證明了自己真的看過:“他大腿比小腿白兩個色號呢。”
“噢?是嗎?”明知道看不見什麽,但所有人的視線都下意識地投到了盛星河的大腿上。
“…………”
攀岩這個項目,盛星河是練過的,結果毫無懸念,賀琦年慘敗,不過他這人心態賊好,輸了也是樂呵呵的。
“說吧,怎麽懲罰,只要不違法,我都可以。”說這話時,語調散漫,甚至還有點輕浮,看起來倒像是贏比賽的那個。
“等我想好了再說。”盛星河說。
賀琦年笑笑:“好的,不著急,你慢慢想。”
玩了一個多鍾頭,盛星河召集大家,準備下山。
這個點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女生們開始補防曬,張大器熱得不行,遠遠地喊了一聲:“教練!你那還有水嗎?我口好渴啊,秦沛那個自私逼不給我喝。”
盛星河晃了晃手裡的礦泉水瓶,“就剩個底了,要不你再撐一段,再下去一點有小賣鋪。”
“一點點也沒事,”張大器邊走邊伸手,“你給我吧,替你解決一個垃圾。”
盛星河剛一抬手,賀琦年中途截胡,擰開蓋子一口悶。
張大器呆若木雞:“賀琦年你有毛病吧?我先問教練要的!”
賀琦年舔了舔嘴說:“急什麽,我下去再給你買一瓶。”
“哼。”張大器又扭頭尋找新目標,“瀟瀟,能賞口水嗎?”
“滾。”
盛星河看了賀琦年一眼:“你不是剛喝完一瓶水麽,還渴?”
“啊。”賀琦年若無其事地晃了晃手裡瓶子,“中午的面條味精放多了。”
盛星河沒再多說什麽。
下山的隊伍松松散散,不只什麽時候,又只剩下賀琦年和教練兩個人並排走著。
暑氣正盛,耳邊的蟬鳴依舊聒噪。
盛星河正在想名單怎麽公布的事情,愁得不行,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在問:“哥,你知道攀岩運動是怎麽來的嗎?”
“我哪知道。”盛星河不以為意。
賀琦年認真道:“攀岩運動其實來源於一個愛情故事,據說,在歐洲阿爾卑斯山區懸崖峭壁的絕頂上,生長著一種珍奇的高山玫瑰。相傳只要擁有這種玫瑰,就能收獲美滿的愛情。於是,許多勇敢的小夥子爭相攀登,想摘取花朵獻給心愛的人。”
盛星河聽完笑了起來,雖然不知真假,但這故事的確有點小浪漫。
陽光很烈,賀琦年逆著光,右手握著一個空心拳,在盛星河的眼前晃了晃:“手給我,給你變樣好東西。”
“又是什麽垃圾?自己扔。”盛星河說。
“哎,保證不是垃圾!是垃圾我吃了!”
盛星河狐疑地攤開掌心。
賀琦年一松手,一團白色的東西落了下來。
乍一看就是團垃圾,但仔細一看——
那是一朵用紙巾折成的白玫瑰。
第十五章
賀琦年下山的路上一直在留意盛星河會不會把那團紙巾給扔了,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怎麽著,連續路過三個垃圾桶,都沒見他扔掉。
重新回到山腳下已經四點了。
夏日晝長夜短,太陽還沒有要落下去的意思。
隊伍解散之後,盛星河忽然叫住賀琦年。
賀小朋友滿腦子裝的都是“玫瑰花”的事情,被他這麽一叫,後背都繃直了。
他扭過頭,太陽光照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乾,幹嘛啊?”
“把你那一頭雜毛的顏色給我染回來,整的跟隻白孔雀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上什麽選秀節目,明天讓別的學校同學和記者看到了像什麽樣子,你的形象就是學校的形象知道嗎?”盛星河說。
賀琦年小嘴一噘,“噢”了一聲,“就這事兒啊?”
“還有明天早上五點就要集合,晚上早點睡。”
“噢。”賀琦年轉過身,松了口氣。
也是,他指望一個鋼鐵直男領悟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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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白天的陽光多麽火辣,夜色總是溫柔的。
盛星河像往常一樣坐在書桌前看東西,而和往常不太一樣的是,總有一張笑臉在他腦海中反覆出現。
那人的笑容是十分灑脫的,又帶著年少時特有的幾分稚氣,總讓人捉摸不透他究竟想表達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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