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尾巴,身邊也沒有熱乎乎的人,阮成昀心裡煩的要命,轉頭睜開眼,才發現這人一直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良久,他無奈的歎了口氣,主動握住了邢煜的手。
“抱歉。”
邢煜眨著眼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道歉。
阮成昀索性轉過身和他對視,一字一句的開口:“我不是覺得你煩,只是今天有些累,又坐了那麽久的車,你……別不開心了,好不好?”
大概因為是躺著,阮成昀說最後一個字時勾著綿軟的尾音,與平日的清冷音色截然不同,邢煜隻覺得心尖像是被小刷子輕輕掃了一下,軟的不成樣子,又有些酸澀。
明明該道歉的是他。
邢煜的尾巴卻先於思想的纏了上去,繞著阮成昀的手臂,一下下的輕點,他立刻覺得臉有些燒,直到聽到了阮成昀的低笑,身體才慢慢放松。
“軟軟,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厭。”
阮成昀抬起眼:“怎麽會啊?”
邢煜捏了捏他的指尖:“如果你覺得我讓你不舒服,不開心,一定要告訴我,你不說,我可能永遠也感覺不到。”
“不需要擔心那麽多,這麽多年照撫你的是我爸媽。你不欠我的。”
邢煜深色微沉,緩緩開口:“也不需要忍受我。”
“我知道我自己究竟有多糟糕。”
阮成昀被他說的難受,伸手按了按他的眉心。
“瞎說,我忍個屁,你要是惹到我,我早就打回去了,能不能別亂想,不費腦子嗎?”
邢煜彎起眉眼,忍不住笑,湊過去試探的問:“那可以抱抱嗎?”
阮成昀意味深長的看他:“我現在合理懷疑,你只是想要個抱枕。”
邢煜低笑,伸手將人圈住,尾巴也歡快動了動,纏的更緊。
阮成昀被他抱住,忍不住覺得有些熱,想想戳戳他的肩膀說:“你是不是睡不著?”
“有一點。”
阮成昀說:“那好啊,我們來背一遍孔雀東南飛吧,然後再背離騷?”
邢煜:……
阮成昀:“邢煜,說話。”
邢煜:“我死了,不要叫我。”
期中考試這天,班裡的氣氛異常凝重。
余宏俊前一天晚上都沒睡好,臨到早上去考場前還捧著書,其實也看不進去什麽,但拿著書好像就有點心裡安慰。
蔣若然正吃肉包子,弄得周圍全是包子味,被阮成昀嫌棄的推出去,和吳樺換了座位,見余宏俊拿著書,心裡面也有點不踏實,於是兩個人湊在一塊一起看,蔣若然還友情讚助了兩個包子給他。
余宏俊咬著包子,每一口都吃的嚴謹慎重,活像是在吃國宴。
王子墨看的搖頭,回來跟阮成昀通風報信:“他倆是魔怔了吧,看這麽一會兒有個屁用。”
吳樺說:“萬一就看到了考題呢。”
王子墨輕笑:“得了吧,你看邢神多淡定,穩坐倒數前十,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不動,嘖,這才是大家風范。”
阮成昀心道,屁的大家風范。
邢煜沒說話,面上冷酷無情,卻在心中又默背了一遍阮成昀強行灌輸的考點。
誰說校霸不慌的。
其實他主要是怕考不好,小朋友跟著著急,阮成昀為了給他整理考點花了不少時間,他自己心裡清楚,所以就是硬著頭皮學,他也得把分數提上去。
阮成昀也挺緊張,但他緊張的不是自己,而是邢煜,他迫切的想讓邢煜的分數提升些,好給呂姨一個交代,也擔憂著邢煜將來的出路。
總不能真的不念大學吧。
一場期中考試,讓大家都考的都有些上火。
阮成昀面上不露,卻還是擔心,剛長出來的智齒又發炎腫脹,鬧得他吃東西都吃不好。
疼是肯定疼的,邢煜看著他吃不下東西,也跟著心疼,最後一顆牙,煩的兩個人都跟著瘦了。
等了兩三天還沒有好轉,阮成昀的右臉也有些腫,邢煜擔心,最後還是強拉著阮成昀去了醫院。
阮成昀小時候壞過一顆牙,對牙醫有些來自靈魂的恐懼,被生拉硬拽過來,一下車更慫了,抱著牙醫院門口的電線杆不撒手,死活也不進去。
邢煜還是第一次看到阮成昀怕什麽怕成這樣,一時間又好笑又無奈,只能耐著性子哄人。
“聽話,先去看看,說不定吃點藥就好了。”
阮成昀瘋狂搖頭,面色蒼白:“我不,我告訴你,別想讓我進去!”
邢煜覺得有些頭疼:“真的就看看,不騙你。”
阮成昀問:“你看過牙醫嗎?”
邢煜搖頭,阮成昀簡直要瘋掉:“那你他媽說個屁!我肯定不會進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阮成昀聲音有些大,惹的不少人都在看,兩個人對峙著,不成想旁邊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忽然哇的一聲哭了。
男孩哭的傷心又絕望,胖乎乎的小手指著阮成昀大喊:“媽媽,哥哥都不敢去!我不要去,我好害怕!”
站在旁邊的女人深吸了口氣,咬著牙看阮成昀,忍了又忍還是抱住男孩。
“寶寶不怕,這個哥哥啊,他是膽小鬼!媽媽看過牙醫,一點都不疼的,醫生會給用麻醉藥,真的不疼。”
男孩不確定的看著阮成昀和邢煜,臉上還掛著淚珠,紅著鼻子,哭的直打嗝,抽抽搭搭的問邢煜:“哥哥……他是膽小鬼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