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煜點點頭:“九月的時候暈倒了,發現腦袋裡長了個瘤,已經成功切除快出院了,我開學第一天翹課,就是去看他,當時有點危險。”
生怕阮成昀誤會自己不知輕重,邢煜便多解釋了幾句。
阮成昀低頭看路,沒有幾步突然蹲了下去。
邢煜立刻跟著蹲下去:“怎麽了?”
阮成昀糾結著開口:“胃疼。”
“胃疼?怎麽突然胃疼?”
邢煜伸手將圍巾取下來,一圈圈套在他脖子上:“走,帶你去醫院。”
圍巾上滿是邢煜的體溫,阮成昀拉住他的手,低聲開口:“不用,我餓了。”
不僅沒吃飯,下車之後還吐了一次,不餓才怪。
邢煜皺起眉:“那帶你去吃飯。”
說罷他想了想,直接背對著阮成昀蹲在了他面前。
“上來。”
阮成昀覺得丟人:“我自己能走。”
邢煜微微側頭:“快點。”
“別了吧,我起來,這就起來了……”
邢煜直接往後退了一步,自己將他的手圈在自己的脖子上:“抱好,別勒著我。”
說著,毫不費力的站起來。
阮成昀想下去,卻被抱住了腿,無奈的勾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圍巾裡。
“臥槽,好丟人啊……”
邢煜卻不覺得丟人,隻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他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也忘不了這一天,有些奇妙,又有點甜的晚上。
街道兩旁經過很多人,但來來往往都是過客,他們卻一定能一起走到最後。
邢煜有這樣的自信,這個人一定是屬於他的。
即便經常吃醋,即便對彼此沒那麽理解,但他會試著一點點改變,一點點的入侵這個人的內心,最後完完全全的佔據他的人生。
從小時候蝦條裡的布丁開始,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寒風就這樣被驅趕了,阮成昀一開始還想跳下去,結果到了粥鋪門口,他又不想撒手。
實在是太暖了,感覺一撒手就會被凍僵,白天與晚上溫差太大了,而阮成昀穿的還是白天的衣服。
他還在猶豫的時候,邢煜直接背著他進了粥鋪。
晚上的粥鋪人不多,邢煜吃過了飯,但也象征性的點了碗粥陪著他吃,暖暖甜甜的粥水落到胃裡,阮成昀才慢慢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邢煜咬著灌湯小籠包,吸掉裡面湯汁,覺得有些燙,大概因為他就是貓舌頭,所以對於熱度接受度很低,喝了口水也沒覺得好多少。
阮成昀抬眼:“燙著了?我看看。”
邢煜乖乖張嘴。
阮成昀看了看:“燙紅了,一會去買個噴劑吧。”
邢煜也不吃了,放下筷子看了眼手機:“學校鎖門了,今天回家吧。”
周五本來也是可以回家的,阮成昀點點頭,邢煜看他幾眼,心思微動:“我爸媽應該也睡了,那……我們回你家?”
阮成昀接著點頭,雖然陳姨不在,但家裡平時都有打掃,乾乾淨淨的,回去隨時都可以住。
邢煜心中竊喜。
說起來以往都是阮成昀到邢家,除了死皮賴臉變成貓跟著阮成昀回去的那天,邢煜還從來沒在邢家住過。
大概是貓的本能,他打定主意要潛移默化的融進阮成昀的生活裡,就更想將所有屬於阮成昀的地方都染上自己的氣息。
就好像將這個人打上烙印一樣。
第40章
兩人回到家時, 夜已經有些深了。
好在明天沒課, 阮成昀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家裡,打開門一進屋, 忽然覺得屋子裡異常的冷。
大概是主人不在家, 二層別墅裡空蕩蕩的。
這幢別墅不大, 是在阮成昀父親去時候搬來的。季總裁那時候見不得老房子,家裡又只有她和阮成昀, 再加一個陳姨, 所以這別墅兩層, 總共也才五六個房間,倒是外面有個室內小泳池, 而一進正門, 直對著的就是花園暖房。
十月份, 北方已經很冷了,可暖房裡的花卻開的盡情,與外面的蕭瑟全然不同,阮成昀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小花園。
玻璃房外種了不少花蓋梨樹,十月正是出果子的時候,掉落的果子每天都有人清理,樹上卻還有不少成熟的梨,散著誘人的香氣。
這十幾棵花蓋梨, 還是阮成昀小學的時候和季總裁親手種的, 轉眼過了七八年, 梨樹也越長越粗壯, 枝繁葉茂,果子垂在枝頭,看著就招人喜愛。
阮成昀開學的時候,外面的梨還尚且有些青澀,暖房的燈光一開,外面被映的明亮,他看眼外面的梨樹,戳了戳邢煜的肩膀。
“明天我們摘些梨,給你家送去吧。”
不是什麽好東西,市場超市隨處可見,卻是份心意,自己家裡種的,又讓人覺得有點稀罕。
邢煜想了想說:“之後吧,明天我得回老宅一趟,去看太奶奶。”
他說著話,眼睛卻緊盯著阮成昀。
邢家祖上是在臨近的鎮上,老宅更是要去到村子裡,想回去只能坐客車,一來一回怎麽也到兩天,阮成昀秒懂他的意思:“需要我一起嗎?”
邢煜點點頭。
阮成昀便沒拒絕:“行,不過你得答應我帶著作業,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周根本什麽都沒背。”
邢煜眨眨眼,湊近看他:“是有人不好好監督,我沒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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