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點上天神鎮是遠遠比不上的,他們剛來到鎮上的第一天,差點被那裡的空氣熏得呼吸不暢。
“發現了嗎?”謝柏沅的聲音突然從耳後響起。
方裡忍著耳朵上的癢意問道:“發現什麽?”
謝柏沅:“村上到處都是老人和孩童。”
他一說方裡才注意到,無論是在田裡農作的,還是默默低頭走路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三四歲大的孩子赤著腳在田埂上奔跑,如果拋去副本背景的話,畫面可以說是非常的溫馨自然。
天神鎮上一個老人小孩都看不到,這裡卻是扎堆出現,怎麽想都有些蹊蹺。
方裡想得正出神,耳朵上又傳來一陣癢意,原來是謝柏沅一直貼著他,以至於呼吸全撲在了他的耳廓上。
他往邊上挪了挪,沒挪兩步就被謝柏沅抓住了手臂。
謝柏沅:“你躲什麽?”
方裡眼神飄了一圈,最後落在謝柏沅抓著他的那隻手上,無奈解釋道:“耳朵癢。”
他聽謝柏沅嘖了一聲,隨後耳垂上多出來一隻手。微涼的指尖順著他的耳廓輕輕揉搓了兩下,謝柏沅溫聲道:“不癢了?”
是不癢了,就是有點發燙。
眼看氣氛正好,謝柏沅嘴角跟著心情一起上揚了起來,“其實那天……”
方裡像是一隻警覺的貓,立刻捂著耳朵偏開,手指向他身後:“導遊出來了。”
謝柏沅:“……”給他一個機會,他想解釋。
媽的,玩脫了。
導遊身邊跟著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兩人有說有笑。
“這位是村長,”導遊介紹道,“他對我們的到來表示非常歡迎,並且邀請大家去他家裡坐一坐。”
眾人面面相覷,除了進去坐坐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村長看年齡最少也有七十歲了,但看上去很是精神,對待他們這幫外鄉人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
他說的是普通話,只是帶了一點當地口音,聽上去含混不清。
導遊擔起了翻譯的責任,這樣雙方才不至於溝通失敗。
村長說,原本沒有什麽天神鎮,倒是有個天神村。
兩個村子緊挨在一起,不分彼此,甚至連祠堂都建成同一座,祠堂裡共同供奉著兩尊神像,一尊是天神老爺,另一尊是水神老爺。
只是好景不長,二十年前兩個村子遭遇了一場持久性的旱災,農作物顆粒無收,人餓得吃樹皮。
旱災之後,兩個村子元氣大傷,這時候天神村出去打工回來的年輕人說,光是窩在這裡種田沒有前途,要富裕就要發展工業。
這個提議沒多久便遭到了當時村長的否定,因為他們引進來的機器汙染十分嚴重,直接破壞了村子裡的水源。
水源不乾淨,莊稼長不好,兩方便起了爭執。
最後自然是一拍兩散。
部分人獨立出去發展成小鎮,那些人以原先天神村的人佔多數,所以小鎮直接取名為天神鎮。
而當初那個提議的年輕人順理成章當上了鎮長。
村長提到天神鎮那些人就氣得胡須打顫,當謝柏沅問起天神鎮近幾年的人口失蹤案的時候,村長的眼神有些閃躲。
但也只是一瞬間,隨即他便放下茶盞,歎了句:“這都是報應啊。”
這句話方裡聽懂了,他重複道:“報應?”
村長搖了搖頭,看上去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
他又說了很長一段句子,導遊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重複了一遍:“五天后便是水神老爺的誕辰,村上會有祭祀儀式,你們可以來參加。只要是誠心向水神老爺祈禱,水神老爺會滿足你們的心願。”
仲楚靈聲音拔高了一些反問:“ 天神老爺不也是五天后?到時候我們參加哪個?”
導遊攤攤手,依舊是笑著:“你們隨意。”
仲楚靈差點氣得捋袖子跟她乾一架。
這麽多信息都指向五天后兩位老爺的誕辰,很明顯在祭祀儀式上會發生什麽。
偏偏兩個老爺又不在一塊兒過,那麽選擇參加誰的祭祀儀式就變成了一道世紀難題。
幾個人在村長家用過午飯,象征性地在村子上轉了轉,拍了幾張照片做留念。
“我們該回去了,”導遊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一定要在天黑前回去。”
她面上難得出現了片刻的慌張,那神色不似作假,看來天黑後鎮上的危險連導遊都應付不了。
謝柏沅離開村長家的時候褲兜有些鼓起,方裡猜測他估計又是從npc那裡順了什麽東西過來,心領會神地上前替他扯了扯衣擺,遮住那團鼓起。
村長替他們準備了進城的牛車,可以順道載他們回鎮子上。
於是經歷了一下午的顛簸,在天黑前眾人終於回到了旅館。
旅館前台換了個人,原先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這會兒變成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仲楚靈對這個年紀的孩子最為母愛泛濫,隊伍裡的馨馨就很戳她的萌點,只是馨馨一直跟在謝柏沅他們身後,讓她根本無從下手。
眼前這個小男孩瘦瘦小小甚是可愛,仲楚靈忍不住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頭。
“你是哪家的小孩兒?”
小男孩盯著她,答道:“我是我姐姐的弟弟。”
“噗。”仲楚靈樂了,“你姐姐是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