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J釣走牌的玩家相當於直接輸掉了遊戲,而輸掉遊戲的人是會被小羊吃掉的。
方裡轉身看向身後,謝柏沅的情況看上去最慘淡,一排鮮紅的血腳印順著他的籠子延展到自己腳下,看上去就像是從謝柏沅的血液裡開出的花一樣。
而謝柏沅本人,被那些生鐵打造的尖刺架得雙腳離地,腦袋耷拉著仿佛已經失去了生氣。
其余五人的狀況要比謝柏沅好一些,但目前為止幾人當中路銳手上的牌最少,其次是古鋒。
見方裡將視線投過來,路銳和趙小彤不約而同地伸手指向了另一邊的唐衝。
意思很明顯:釣走唐衝的牌。
唐衝也意識到當前的狀況對自己很不利,雖然恨不得掐死那兩個指向自己的新人,但他還是不得不忍住怒氣,諂媚地看向方裡:“小方啊,雖然今天衝哥沒在你邊上照顧到你,但也保你活到現在了不是?”
他此言一出趙小彤立刻在邊上呸道:“你得了吧,當誰沒看到顧嶽川怎麽死的?這要是被你貼身保護了這會兒估計已經過奈何橋了。”
趙妹子嘴巴毒了點,但這都是因為她心直口快,且有正義感,所以方裡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一圈人看下來,方裡收回了視線。
瑪麗夫人說:“你很猶豫?”
方裡順著她的話重複了一遍:“是的,我很猶豫。”
瑪麗夫人問:“為什麽?”
她以為方裡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唐衝,因為看起來這些人裡唐衝的人緣最差,而且方裡跟謝柏沅又是……那種關系。
那個狂妄的年輕人已經半死不活了,她在愉悅之余也替那人感到惋惜。
瑪麗夫人不喜歡優柔寡斷的人。
方裡的回答更加令人出乎意料:“因為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頓了頓,他又說:“瑪麗夫人,為了公平,我可以申請抓鬮決定人選嗎?”
瑪麗夫人喜歡公平,所以她大方地應允了這個請求:“可以。”
於是方裡得到了紙筆,他將紙撕成六份,在每份小紙條上分別寫上六人的名字再疊好。
方裡摘下頭上的黑色禮帽,將紙條丟進帽子裡,閉著眼睛開始抓鬮。
他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於是瑪麗夫人又不耐煩了,催促道:“好了嗎?隨便抓一張就行了。”
她看見那頂黑色禮帽就會想起利昂,這讓她感到不舒服,哦,利昂,可憐的利昂。
又摸索了一陣後,方裡動作一頓,睜開眼睛,道:“我決定好了。”
瑪麗夫人:“哦?你決定了哪一位?”
方裡說:“我還沒有打開看,我希望由您幫我打開這張紙條。”
說罷他補充了一句:“為了公平。”
“好吧。”瑪麗夫人從她的座椅上站起來,紆尊降貴般走到利昂的帽子前,她的小羊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身邊。
瑪麗夫人將手伸進那頂帽子裡,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凝滯了,方裡奮力推開她,從帽子裡抽出了一把鋥亮的匕首,衝著那隻羊的肚子砍下一刀。
這一刀他是下了狠心的,匕首刀刃鋒利,傷口從羊的脖子一路劃拉到腹部,整根匕首完全沒入了羊的身體裡。
羊兒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腸子從肚子上的豁口裡流了出來。
瑪麗夫人愣了兩秒,隨即尖叫出聲。
緊接著,她的尖叫聲就被打斷了。從後方襲來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陰惻惻的男聲有如地獄修羅般在她耳邊響起:“夫人,我忍您很久了。”
隨著“噗嗤”一聲利器穿透身體的聲音,血液飛濺,瑪麗夫人被釘在鐵籠中,和她用按鈕變化出來的鐵刺永遠地融為了一體。
謝柏沅面無表情地捏斷了手下纖長瘦弱的脖子,厭煩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外套是方裡給他披上的,如今不但被鐵刺扎得千瘡百孔,還染上了其他人的血。
其他幾人被他倆這配套的操作整懵逼了,馨馨站在鐵籠裡嚇得哇哇大哭,路銳一連爆了好幾句粗口。
趙小彤明顯還在精神緩衝當中,愣神道:“把她殺了鑰匙怎辦啊……”
古鋒隔著鐵籠哄著女兒,聞言也愣了,對啊,鑰匙怎辦?瑪麗夫人不是說殺了她就永遠拿不到七樓的鑰匙嗎?
唯一一個對七樓鑰匙不知所以的唐衝,目前正因為近距離目睹了謝柏沅狠心虐殺npc而對他忌憚不已。
“找到了!”眾人為鑰匙發愁的時候,方裡那兒傳來欣喜的呼聲,“謝柏沅,我找到鑰匙了!”
他手裡舉著一把銀白色鑰匙,那鑰匙色澤相當漂亮,表面滴血不沾——看著一點也不像是從羊的胃裡掏出來的東西。
十分鍾前,謝柏沅打著說悄悄話的由頭在他耳邊告訴他七樓的鑰匙極有可能就在瑪麗夫人身邊那隻小羊的身體裡。
“你頭上的帽子是魔術帽,裡面也許能摸到有用的東西,”謝柏沅聲音壓得極低,溫熱的氣息全灑在方裡的耳朵上,“到時候你找個機會把羊殺了,羊的主人就交給我。”
雖然謝柏沅看起來已經相當虛弱,但方裡莫名地覺得他很可靠。
趙小彤愕然:“她居然把七樓的鑰匙藏在羊的肚子裡。”
如此看來,從一開始瑪麗夫人就沒想過讓他們贏得這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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