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解春潮跳的是女步。
方明執牢牢抓著解春潮的手,解春潮將腿攀上他的腰身。兩人貼得極近,腰貼著腰,臉貼著臉。
那枚嶄新的鑽石耳釘在兩人之間宛如若隱若現的星輝,閃耀動人。
解春潮像是狡黠的獵物,不慌不忙,一觸即離。
而方明執就是步步緊逼的獵手。他握著解春潮的腰,感受到掌心下的肌肉隨著舞伴敏捷流暢的舞步收縮又舒展。可每當他想要把人拉近,那柔若無骨的腰肢就從手中滑走,仿佛如同舞曲的名字一樣,他永遠也抓不住近在咫尺的獵物。
方明執越跳越熱,一曲卻在情濃處終了。
他不知道他竟然如此會跳舞。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這樣愛跳舞。
兩人定格在舞蹈的收勢。
解春潮顯然也跳得動了情。他的兩頰染上了明媚的緋紅,微微下垂的內雙大眼睛像是盛著兩汪星夜下的深潭,流轉的燈光就如同飄零而下的紅楓葉,在那深潭中漾起細碎的星光。
方明執移不開眼,將那灼目的紅顏貪看。
沉醉的人群在寂靜中驚醒,響亮的歡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解春潮輕輕一推,方明執沒能站穩,倒進了圍觀的男男女女。
人群發出了善意的哄笑聲:“方少今晚還沒喝酒,就醉在尊夫人懷裡了。”
解春潮毫不留戀地走出舞池,朱鵲拿著杯溫水迎了上來:“出汗了吧,喝口水。”
解春潮沒接,他垂著眼睛對朱鵲說:“我們走吧。”
朱鵲搖搖頭:“不行,你這才出了這麽多汗,吹不得風。”
解春潮聲音低低的:“可是我想回家了。”
朱鵲察覺出他有些不對勁,順從地帶著他到門廳取了大衣,替他披上時才發現這人一直在難以自抑地微微顫抖。
第6章 (劇情修改)
作者有話要說:寶貝們,為了適應劇情,這章後面做出了較大的修改,愛你萌O(∩_∩)O
朱鵲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位上臉色蒼白的解春潮,把暖氣開得大了一些,有些擔憂地問:“潮妹兒,你有事沒事?”
解春潮搖搖頭靠在了皮椅上,望向窗外一閃而過的夜色。
朱鵲知趣地不再說話,只有小跑的播放器裡一首《玫瑰人生》剛剛開始,略微沙啞的女聲,低沉繾綣。
解春潮回想起剛剛的一幕幕,令他恐懼的不是方明執,而是他自己。
在經歷了上一世的種種之後,心已經決定離開,身體居然還會為那個懷抱心悸。
曾經的那個解春潮從一見鍾情到泥足深陷根本沒用到一個星期,腦子空蕩蕩的就嫁給了方明執。
解春潮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但是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和方明執這樣的男人結婚。
整場婚禮解春潮都被喜悅衝刷著,以至於新婚的夜晚他並不能察覺出方明執的僵硬。
沒有任何前奏,方明執就像是要完成一項任務。
解春潮說疼,他就停下來耐心地等。
到了後半夜,解春潮精疲力盡地趴在床上,渾身酸痛得一動也動不了。
方明執起身衝了個澡,穿上衣服好像要準備出門。
“你要去哪啊這麽晚了。”解春潮揉著有些脹痛的下腹,無力地問他。
“我去給你買藥。”方明執的聲音帶著標準化的溫柔。
“什麽藥?”解春潮覺得身上是挺難受的,但是趴在床上稍微緩緩,等會兒衝個澡把東西弄出來應該就沒事了。
方明執很耐心地解釋:“避孕藥,我們現在還不需要孩子。”
解春潮迷迷糊糊地,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兩個人都還年輕,可以多過一段二人世界的時光。
從那以後規律的每月兩次,方明執都會注意防護措施,無論是他自己,還是解春潮。
直到結婚一年多以後,有一次兩人都喝多了酒,發生了一個月裡的第三次。
那次方明執自己沒用防護,也沒提醒解春潮吃藥。
解春潮心裡偷偷開心,覺得可能方明執想要他給他生給孩子,又不好意思直接提。
解春潮天天盼著,一周用掉一把驗孕棒,最後終於看見了夢寐以求的兩道杠。
那天方明執又工作到晚上快一點才回家,解春潮迎到門口,抱住了他的腰:“明執,明執,我有個驚喜給你!”
方明執把外套交給女傭,柔聲問他:“什麽驚喜?”
解春潮仰著頭,在他肩頭蹭了蹭,眼睛彎得像兩枚小月亮:“我懷孕了。”
方明執的動作一頓,臉上出現了一絲困惑,難得地顯現出他這個年紀應有的生澀,他舔了舔嘴唇,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那我們,是要把它當做我的孩子嗎?”
解春潮臉上的血色一下就褪盡了,松開方明執問道:“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方明執稍微整理了一下被解春潮蹭皺的襯衫,依舊很平靜:“我並不是在指責你,我們本來就可以說是一段開放關系,只是我還要顧及家族的名譽,所以……”
“什麽是開放關系?”解春潮捂著隱隱作痛的肚子,顫抖著打斷了方明執。
他根本就不記得。解春潮有些絕望地想:他不是不好意思跟他說想要孩子,真的只是醉酒之後簡單的疏忽了。
有一瞬間解春潮的腦海裡冒出來一個可怕的想法:方明執說開放關系,難道是說他根本就不記得那一夜同他發生關系的是不是自己,或者是另一端開放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