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執,”解春潮討好地往他懷裡蹭:“我錯了。”
方明執顯然被那句話傷得不輕,眼睛也不看他,直接把他抱起來就往臥室走。
解春潮又低眉順眼地喊了一聲:“明執啊。”
方明執還沒理他,解春潮就來脾氣了,他本來身體不舒服就容易炸毛,現在方明執這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他也不想哄他了。
正好方明執把他放在床上,他就勢躺好了:怎麽的,你歲數小就得讓著你?
方明執真生氣了,抖開被子把解春潮一裹就從臥室出去了。
解春潮心裡想這小毛孩子長本事了,居然還會冷戰了。懷孕真的對身體影響挺大的,他躺了一會兒就覺得腦子裡面糊成一片,只剩下“方明執真不是個東西”這麽一個念頭。
方明執去廚房裡忙活了一陣,回到臥室的時候看到解春潮已經睡實了,就把徐成送過來的材料拿進來,坐在一邊守著解春潮看材料。
解雲濤說的一點不假,解春潮睡覺就是愛蹬被子,他老實了沒一會兒,就把蓋在身上的被子蹬到一邊去了。
方明執把被子拽回來重新給他蓋上,解春潮在睡夢中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一抬腿又推開了。
反覆了兩三次,方明執就放下了手裡的材料,爬到解春潮旁邊倚在了床頭上。
他一靠好,解春潮就駕輕就熟地翻進了他懷裡。方明執單手摟著他,再給他蓋被子,睡著的人就老實地趴在他懷裡沒再亂動了。
方明執一手搭在解春潮身上,一手輕輕翻動著材料,慢慢的就過了中午。
解春潮輕輕蜷了蜷身子,方明執立即察覺了,低頭問他:“怎麽了?”
解春潮沒睡醒,下意識地回答他:“胃疼。”
方明執護著他的胃,一邊揉一邊小聲哄:“我坐著砂鍋呢,春潮起來,我煮小餛飩給你好不好?”
解春潮不想起,頭埋在他胸口上:“不吃。”
他早上起來吐了一回,到現在什麽都沒吃過,方明執怕他餓壞了,但是他心裡實在是著急,嘴巴就跟不上,只會來來回回地說:“你起來吃一口吧,餓著更不舒服了。”
解春潮被他念叨醒了,想起來倆人還鬧別扭呢,把方明執推開了,冷冰冰地說:“不是生氣了嗎?別搭理我。”
方明執急得眼睛紅了,更是磕磕絆絆地說不出話來。
解春潮聽不見他說話,抬起頭來一看,發現他神情不對了,心一下就軟了。這個非常時期方明執的壓力也大,而且的確是自己先說錯了話。他勉勉強強地爬起來,先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看到方明執還是僵硬地坐著,就走過去:“愣著幹嘛呢,不是說做小餛飩給我吃嗎?”
方明執紅著眼睛點點頭,起身朝廚房走了。
解春潮看他耷拉著的肩膀,又好氣又好笑,跟在他後面進了廚房。
廚房的材料桌上放著兩隻大托盤,裡面整整齊齊地碼著許多小餛飩,兩隻盤子都用保鮮膜封了,應該是他睡著的時候方明執準備的。
氣灶上果然坐著兩隻小砂鍋,方明執一揭開,裡頭就撲出熱騰騰的鮮湯味。方明執抓了幾把,就把小餛飩都下進了鍋裡。
解春潮知道小餛飩這東西看著簡單,但是方明執給他做飯從來不湊合,他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頭。
解春潮到底是先開口了:“小夥子,你不是叫我哥哥的嗎?怎麽還跟哥哥鬧脾氣?”
方明執回身就把他摟住了:“看著你難受,我好著急。”
解春潮拍了拍他:“等會兒吃過飯就好了。”
方明執松開他,關切地問:“要不要出去坐一會兒?我這馬上就好了,餛飩皮很薄很好熟。”
解春潮不想一個人呆著,搖搖頭:“就在這等一會兒吧,反正很快。”
也就幾分鍾,方明執用砂鍋夾把兩隻鍋都提了出來,以前解春潮自告奮勇地端飯基本都失敗了,這次難度系數太高,他也就乾脆只在旁邊抄手跟著。
底湯是雞湯,餛飩皮薄得透明,露出裡面淺粉色的肉餡來。解春潮不怎麽愛吃肉,那餡只是起個提味兒的作用,頂多一個筷子頭。一隻小餛飩就像是一隻白色的大尾巴小金魚,在淺金色的湯汁裡緩緩遊弋。
方明執自己沒動杓子,先伺候著解春潮吃。
解春潮小口小口地咬著餛飩,方明執坐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替他順著胃。
解春潮挺喜歡方明執操心自己的,但是方明執早上起來以後也沒吃上飯,一直在照顧他,他也挺心疼的:“明執,你先吃飯,我好多了。”
方明執搖搖頭:“你吃完我再吃。”
解春潮知道方明執是怎麽計劃的,他先盯著自己吃完,然後三下兩下把自己碗裡的東西隨便吃吃,就算是吃完了。
解春潮把方明執的碗也拽過來,自己吃一個,給方明執喂一個,兩個人慢慢悠
悠就把午飯吃完了。
吃完飯,解春潮跟在方明執旁邊看著他洗碗,斟酌了一下,重提起那個引發矛盾的話題:“所以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麽呢?”
方明執洗碗的手頓了一下,他把水龍頭關上,很認真地看著解春潮:“我要把蜘狼引回國內,最快的方法就是讓他覺得有些重要的事情脫出了他的掌控,但是還能被他親自矯正回來。”
解春潮微微皺眉,他大概知道方明執想要說什麽,但還是問:“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