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姑娘啊。
“班長!”誰知道剛走到校門口,蘇曉原的聲音給張釗嚇得一哆嗦。
“你出來了啊?”蘇曉原沒走,還在門口站著呢。一中學生快走光了,就他一個人,一身藍色運動校服配飛躍球鞋。
“乾,你沒走啊!”張釗做賊心虛,這小子不走,專門兒逮自己吧。
“我怕張大爺給校門鎖了,你出不來,就讓他等等,順便給你個東西。”蘇曉原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糖在手裡攥好半天,露出來的糖衣又黏掌心裡,“中午回家多給你拿了幾個,你吃。”
小白手裡兩塊大蝦酥,指頭上的紅色粉筆印子還沒擦下去。
張釗沒拿,腦子裡全是陶文昌的聲音。
“她讓我覺得自己特好,特厲害,特值得,可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堂哥帶著小光出場啦!已經大二的小光仍舊奶慫~
第13章 紅雙喜
乾,兩顆大蝦酥是什麽意思?張釗作業寫到一半開始看著它們發愣。
顧名思義,這糖做得就像個蝦子的中段兒,光光滑滑,飽飽滿滿,撕開透明的糖衣,白褐相間的糖皮本該是薄而脆的。只不過蘇曉原拿在手裡的時間長,酥了不少。裡頭是松軟的花生醬餡兒,不散也不硬,吃多了也不膩不厭,倍兒好吃。
還有這包裝,大多都是黃金紙上畫一隻紅色的大蝦子,蘇曉原給的居然是喜糖。
紅色包裝紙上一龍一鳳,中間是個紅雙喜。
張釗琢磨不明白這什麽意思,好端端,給自己兩塊喜糖。還專門在校門口站著不走,就為了給自己塞兩塊喜糖?
最要命的是,這糖是老北京的玩意兒,他一個南京回來的孩子不可能買這個。那這糖肯定是別人給他的,是誰給的啊?
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倒是給張釗琢磨得坐立不安。忽地,那股特受不了的感覺又來,讓他手心手背都燒得慌。
“汪嗚!汪汪!”凱撒拱著大腦袋往張釗身上撲,大尾巴甩起來,一個掉毛的活天使。
“你起來,都樓下跑好幾圈兒了還要出去,往後直接把你養樓下得了。”張釗使勁兒把狗頭推開,想繼續琢磨他的大蝦酥。
凱撒的眼睛雪亮,像玻璃珠子,有透明感。也許是出於嫉妒,也許是出於主人的冷落,它又撲了一下,尖長的狗嘴直接搭在了桌邊,舌頭再一卷……
把主人的琢磨對象吃了。
“乾!你丫吃我糖幹嘛!你丫缺不缺德啊!”張釗一眼沒看住,兩顆糖就進了狗嘴,他抓著凱撒的大牙還往裡找呢,找什麽啊,早沒了。
凱撒意外吃到兩顆大蝦酥,酒足飯飽地舔著嘴,有種意猶未盡感。可又覺得把爸爸給惹了,甩了個飛機耳出來。
“行,你行,你就瞎吃吧,那他媽是花生的,也不怕吃死你!”張釗對哈士奇這種非地球生物表示五體投地的無奈,什麽都敢吃、哪兒都敢去,瞧見泥坑比瞧見親爸還興奮,直接撲下去撒潑打滾,簡直從地球的內核二到太陽系的邊緣。
這回連琢磨對象都沒了,張釗在家裡瞎轉悠,必須找些事兒乾來發泄沒琢磨透的苦悶。
張揚,張釗堂哥,進屋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有人入室搶劫!他幾天回來一趟,前陣子染了個亞麻悶青色的頭髮,現在快要褪成淺金色。
“艸,我家凳子叫誰拆了?”張揚面對滿地的凳子腿兒發出質問。
“咦,哥?你今兒怎麽回來了啊?”張釗穿著運動短褲從廚房溜達出來,身上全是汗滴。
“這是我房子,我再不回來家都拆了!”張揚數了數地上的腿兒們,8條,看來有兩張凳子慘遭不幸,“你二逼吧,大晚上抽什麽風呢!”
張釗比張揚小兩歲,堂兄弟,從穿開襠褲一起玩兒大,尿尿活泥巴那種。堂哥的房離一中很近,騎車一刻鍾就能到,所以張釗經常賴在這兒住,天天給家裡打電話報平安。
“不是我乾的啊,不是我,是凱撒丫抽風了。”張釗剛練完4組引體向上,二頭肌還硬著。凱撒歪著腦袋,看著這哥兒倆,承受著三歲年齡不該承受的冤屈。
張揚又不傻,哈士奇再折騰也拆不了這麽多腿兒。“你別逼逼了,一會兒麻利給我安上。給沒給你爸打電話啊?”
張釗心裡有股火,小腹底下總硬邦邦的,練完又喝兩大瓶水才壓下去。“打了,我爸在海南看項目呢,倍兒滋潤。你回來……拿衣服啊?”
這個堂哥吧,可以說是張釗小時候的唯一小夥伴加模仿對象。小孩兒都有這樣的心理,大孩子玩兒什麽,自己也想著要。張揚從小就是小區裡的一霸,欺負欺負這個,戲弄戲弄那個,鬼點子多得很,結果張釗有樣學樣地成了下一任孩子王,專門欺負小夥伴。
可這種學習在張揚進入青春期之後戛然而止,因為張釗偶然間發現了堂哥的秘密。
他喜歡女裝。
不是喜歡看,是自己喜歡穿。
這個就沒法兒學了吧?張揚不怕他發現,張釗在他眼裡就是小弟,不僅不怕,還能用堂弟打打掩護。張釗住在這裡也算開了眼,拉開衣櫃四扇門,我滴天,全是這樣兒或那樣兒的裙子、絲襪、吊帶兒、高跟鞋。
女士內衣,上半身的……倍兒刺激。
倆人是堂兄弟,長相卻不是一卦的,張揚有一張很陰柔的臉,非常適合上妝。“拿什麽啊,我又沒法弄宿舍裡穿。你是不是又他媽遇上珠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