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會拉下面孔給人擺臉色……”江行雪為難。
同樣的話在他深夜和杜羨語音聊天時,又說了一遍,江行雪把自己裹在棉被裡,邊敘述邊捶著自己發酸的腿。
杜羨詫異:“昨晚你不是很凶的嗎?還踹我呢,哄你半天你才睡覺。”
話音一落,江行雪瞬間變凶:“你也不反思反思自己做了什麽事,讓你趕緊退出去,你偏不!搞到天都亮了才撤走!”
杜羨坦蕩承認錯誤,並且極有可能下次還犯:“對不起。”
江行雪:“……”
“行雪,什麽時候考完期末?”杜羨問。
江行雪悶悶地說:“還有兩個星期。”
杜羨說:“今晚我陪媽媽去走親戚,小孩都在討壓歲錢。”
“我給你也發一個,不,不行,昨晚你那麽欺負我,紅包被扣光後還得倒罰。”江行雪道。
“那我也搬個小板凳,到你家樓下來,給你乖乖地剝一顆獼猴桃。”杜羨努力讓江行雪消氣。
江行雪支支吾吾了一會:“不要,唔,等你有空了,給我列出個你七大姑八大姨的名單?”
“把人全請到你家酒會上?”杜羨猜出他的意圖。
江行雪蹭蹭被子:“算了。”
“不用等,馬上發你。”杜羨道,“你爸媽剛問過一遍。”
“啊?”江行雪驚訝,再問杜羨的感受,“你會覺得突兀嗎?”
“你問我的想法?”杜羨說。
江行雪道:“是呀。”
“想抱抱你。”杜羨輕笑了一下。
江行雪紅了耳尖,回應:“那我想踮起腳,親親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嗅到了完結的味道!
第五十二章
考完最後一門課程,窗外飄起了細雪, 江行雪撐著傘和同學們告別, 再彎腰進入等待已久的車內。
後座的加熱坐墊讓他身體放松了些, 脫掉大衣擱在一旁。
今天沒有回家,也不去找杜羨, 車駛上高架開了大概有半個小時, 再穩穩下去停在一家酒店的大堂前。
侍者一手拉開門,一手懸著護在門框的上沿。沾了風雪的外套已經被烘得乾爽, 江行雪拿了外套邁出去,並且衝著侍者禮貌地點點頭。
正巧另外一輛車也當到,在他前方半米的位置刹住車,車主下來接過寄存牌, 再把鑰匙給了泊車員。
“新買的車?沒見你開過。”江行雪跑到杜羨身邊去。
“舊的。”杜羨道, “車鑰匙我都忘了是哪把,再不踩踩油門,就要生鏽了,讓它出來透口氣。”
江行雪拉住他的衣袖, 說:“我爸媽貌似沒到。”
“到了就不做小動作了?”杜羨瞧見他揪著自己胳膊的那隻手,問。
江行雪道:“我媽昨天還和我談心, 她疑惑為什麽我已經二十歲了,平常還那麽愛黏人。”
“得出答案了嗎?”
“天生的。”
他們並肩走進宴會廳, 江行雪領口的寶石折射著水晶吊燈的燈光, 杜羨給他整理了一下衣衫。
“這衣服上面鑲了那麽多東西,怎麽洗啊?”江行雪好奇。
杜羨解釋:“不洗, 穿完以後拆了重新設計。”
台邊,陸成川喊江行雪的名字,江行雪便松開杜羨跑到哥哥那裡去,大概是交代著待會幾位親屬的稱呼叫法,杜羨無聊地找到自己的位子,發現自己和今晚酒會的小主人緊挨在一起。
剛還在會議室板著臉批評助理的杜總有點害羞,他左右張望了一下,母親在和自家來的幾位親戚聊天,又扶著陸家的外公外婆在邊上落座,拿餐盤盛了些點心給他們,這副場景不像是酒會,倒像是婚禮。
有了這種認知的不僅是杜羨,還有江行雪,他緊張得開始埋頭沉默。
“親朋好友聚在一起喝些酒,到時候你和大家打聲招呼,沒什麽的。”陸成川道,再打量了下他,“你看上去很出挑。”
“前天爸爸讓裁縫來量我的尺寸,今早就把衣服放在我床頭櫃上了。”江行雪答。
陸成川說:“你男朋友的家人全來了,等下先去看看他們。”
這自然不會讓江行雪獨自過去,他閱歷太少,沒法自若地應付好這樣的社交場合,倒了點蘇打威士忌以後,陸成川陪著他去。
杜母轉過身來,看到他們倆,給自己添了點酒,隨即江行雪敬了她一杯。他不知道該稱呼阿姨合適,還是稱呼媽媽合適,局促地愣了一下。
杜母挽起他的手,說:“小江,以後你一直都有兩個家。”
“謝謝您。”江行雪真誠道。
“謝我做什麽?”杜母掃視了一圈周圍,“對了,我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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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兒子正在洗手池那邊捧著水潑臉,連著兩三次,總算把臉頰浮起來的紅暈給消了下去。
杜羨不可置信地喃喃:“一口酒都還沒喝,我已經醉了?”
擦乾淨水珠往回走,他便被母親招手示意著過去,再被扯著往江行雪面前一站。他恢復了散漫的神色,問:“在聊什麽?”
江行雪仰頭看他,直截了當道:“剛才沒找著你,就繞開你獨自和媽媽討論了一會,我們什麽時候舉辦婚禮比較方便。”
杜羨:“……”
經過自我反思,他發現了,私下裡自己怎麽流氓都無所謂,當著別人的面,自己實在容易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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