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江行雪待邊上偷懶,杜羨悶頭拆禮物,再喊:“去CZ302把季光汐叫過來幫忙。”
江行雪抱著墊子,說:“我不叫。”
杜羨納悶:“為什麽不叫?”
江行雪義正辭嚴:“季明洵會吃醋的。”
“我一個人拆到這艘遊輪回到港口都拆不完。要麽做,要麽叫,你二選一。”杜羨使喚他。
江行雪磨磨蹭蹭捏著剪刀繼續拆:“每年你收到的祝福都有那麽多嗎?”
“我爸媽商業上的朋友的,我同學的,幾個玩得好的公子哥的,今年還有我同事的。”
“咦,你今天喝酒了嗎?”江行雪嗅了嗅。
杜羨說:“沒有啊,可能切蛋糕的時候,邊上喝酒的太多,沾到了點氣味。”
江行雪問:“沒人敬你酒?”
“一個個敬過來,我得被架出去吐個昏天黑地。”杜羨皺了皺眉,“討厭喝醉酒。”
拆禮物太無聊,江行雪繼續說:“那你喝醉過嗎?我爸爸生氣的時候特別愛喝酒,每次都會喝得醉醺醺的,然後打呼嚕。”
“沒。”杜羨道,“每次深夜開車路過酒吧那條街,或是去夜店拉季明洵回家,都可以看到路燈下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酒鬼,我就覺得匪夷所思,怎麽能讓自己醉成這樣。”
“可能很傷心,或是太開心了?難免想放縱一下情緒。”
江行雪小聲猜著,他看著盒子裡的東西,驚訝地捧出來給杜羨展示,“哇塞,有人送你一枚超漂亮的胸針!品味真好。”
“不太懂這些人的心理活動。”杜羨道。
他回完江行雪的猜測,再看到金綠色寶石打造而成的胸針,沒覺得胸針多好看,隻認為江行雪的手指細長白皙,再華麗的寶石都成了附庸品。
杜羨不自然地挪開了視線:“你看看誰送的。”
江行雪給他念了下盒子上注明的名字,他噗嗤笑出來:“我相親對象,品味是不錯。”
隨即,胸針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輕輕扔在杜羨的懷裡。
江行雪評價:“細看了下,略微有些財大氣粗的暴發戶范。”
“還可以啊?”杜羨在手上把玩了一會,上面還殘留著江行雪指尖的溫度。
江行雪開始拆下一個:“你的生日禮物,自己喜歡就好。話說你特別傷心的時候,不抽煙不喝酒,那是怎麽排解的?”
“沒特別傷心的時候,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杜羨說。
“一般傷心呢?”
“傷心了再說,要不然到時候你哄哄我?”
江行雪不說話了,瞄著地毯的花紋,耳根發燙。
杜羨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把這段掀篇:“比起我,你三天兩頭鬧小脾氣,你先想想你自己吧。”
江行雪道:“我吃薯片就好了。”
杜羨笑:“那麽好打發的嗎?”
“真的好好吃。不過炸雞也好吃,蛋糕也好吃,巧克力也好吃!”江行雪說。
這堆零食裡,他最執著於薯片,別人都是小時候貪嘴吃些膨化食品,而他大有把之前十九年漏下的份額全部補上之勢。
杜羨輕描淡寫:“上一個像你這樣的,我身邊的朋友,他已經兩百斤了。”
江行雪鬱悶了下,目光落在杜羨的手上,他還拿著那枚胸針,愛不釋手似的。
別開眼,他說:“我兩百斤會怎麽樣?”
杜羨還真的思考了一陣:“不會怎麽樣,有可能會壓塌我家客臥的床倒是真的,準備好賠我錢吧。”
“你相親對象吃薯片嗎?”
“你說這個?”杜羨把胸針隨意地扔到沙發上,“他連火候不好的小牛排都嫌棄到不會碰,不吃薯片吧。”
江行雪冷漠地說:“哦。”
一不留神,他手上的剪刀差點把包裝帶著禮物一起剪了。
杜羨看他臉色一沉,疑惑:“你怎麽了?這話題不是你問出來的嗎?”
江行雪擱下剪刀玩罷工:“沒怎麽,我困了,等下把季光汐叫下來陪你拆。”
前半句做到了,江行雪洗漱完倒頭就睡,安安靜靜躺在床尾,杜羨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他再迷迷糊糊往自己這裡挪。
後半句是空頭支票,直到第二天一早,江行雪也沒去叫人下來,實屬耍賴皮。
睡到早上七點半再自然醒,江行雪伸了一個懶腰,發現自己腰上有東西,刮著自己的皮膚刮得疼。
他揉揉眼睛,一看,再度翻身摔下床。
這回不是睡得不老實,純粹被杜羨嚇的。
而杜羨就坐在沙發上,看著滿床的薯片:“提前支出了你下次生氣,和下下次生氣,以及下下下次生氣,啊好累,反正假設你每天生一次氣,加起來兩百三十天不準和我鬧別扭。”
江行雪看著薯片呆住了,他真不知道怎麽開口。
如果他記憶沒有出差錯,這艘遊輪上的薯片漲價漲到八十塊錢一包。
如果杜羨的書沒有白讀,不是,只要杜羨的腦子沒有問題,就不會一口氣買兩百三十包薯片讓自己開心。
他不敢置信地拿起一包薯片,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你鬧別扭?”
“眼睛沒看到,心感覺到了,好可惜心提供不了證據。”
江行雪茫然地去吃早飯,中午他們該回到港口下船了,路上有小女孩和她爸爸吵:“為什麽整艘遊輪沒有薯片吃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