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都不缺。”江行雪反駁。
“你怎麽那麽自信?我一眼看過去,就覺得你挺缺腦的。”
江行雪咬牙切齒,匆匆吃好面跑去換出門的衣服。
杜羨把碗給洗掉,擦乾淨手,見江行雪遲遲縮在客臥裡,嫌他磨蹭,說:“還不下來?”
江行雪聲音細微:“杜羨,我暫時出不來。”
杜羨詫異:“你在哪裡?為什麽我聽著不像在臥室?”
江行雪道:“我在陽台,你別過來。”
“啊?外面風那麽大,你是餿掉了要散散味嗎?快給我進來。”
江行雪捂著臉,說:“我好像,那個,不小心結合期了。”
第十六章
江行雪換衣服時感覺到眼前模糊一片,他悶得心口喘不上氣,熱得額頭浮了層薄汗。
前不久發燒過一場,昨晚又吹了冷風,他簡簡單單以為是病情複發,直到嗅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味。
毫無征兆的,在一絲甜味彌漫在空氣中後,房間裡猶如打翻了一瓶橙花味的香水,迅速散開來,濃鬱得江行雪踉踉蹌蹌打開了窗,再跑到陽台上去。
為什麽這次結合期伴隨的熱意會那麽強烈,因為杜羨嗎?江行雪撇撇嘴,覺得這事沒辦法怪別人。
待在陽台上吹了一會涼風,他暈乎乎地趴在欄杆上,用盡了力氣去回答杜羨。
以前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但這回結合期突然提前到來,冒出了許多沒有過的症狀。
整個人更加昏沉無力,身子發抖得似乎要散架,那股勁始終沒過去,他隻得用手指扒著欄杆,實在受不了了,再低頭咬住自己的手腕。
房外的杜羨蒙了,他甚至開始糾結,此刻該不該上樓,上了樓要不要開門,他作為一個在關系中掌握支配權的Alpha,自己的存在是否會給江行雪威脅感,讓人害怕?
“你,呃你等一下,我馬上給你叫醫生。”
杜羨強自鎮定下來,翻出手機通訊錄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他一邊通話,一邊硬著頭皮上了樓,沒走得太近,是個讓江行雪不會尷尬的禮貌距離。
江行雪在陽台上吹得迷迷糊糊,聽杜羨和醫生說話。
“麻煩你趕快到我大學邊上的公寓來,這邊有Omega生病了,嗯,是在結合期。嚴重,當然比較嚴重,他額頭有點燙,胃口,胃口倒還行?不是,沒有懷孕沒有流產,也沒那個什麽……我沒動他!”
杜羨講清楚情況,掛了電話再衝江行雪說:“別站陽台上了,這季節風那麽大。”
風把江行雪的衣擺都刮了起來,灌進了他的領口。江行雪不敢進房間裡,單是結合期這三個字就讓他害羞得不敢見到杜羨,哪敢讓杜羨聞到他的信息素。
杜羨道:“就算你信息素是榴蓮味的,我也不嫌棄你,進來吧。”
江行雪問:“榴蓮是什麽味?”
“巨臭。”杜羨答。
江行雪生氣:“我不臭!”
“那你躲什麽?”杜羨感到莫名其妙。
他沒想那麽多,還數落了幾句江行雪,說他太別扭。很快醫生到了他家,拎著藥箱過來,過了十分鍾左右,醫生和杜羨說檢查好了,他可以進來。
打開江行雪的房門,撲面而來一股清甜。
杜羨陸陸續續聞過許多種香味,舞池裡的誘惑強勢,晚宴裡的優雅知性,這些味道略有區別,可一律能用“某某某的信息素”七個字來概括,不再有其他。
但當下的不太一樣。
第一印象是甜,甜得純粹柔軟,一絲膩味都捕捉不到。杜羨後知後覺,這才開始不好意思起來,在房間門口頓住,甚至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才合適。
“真的不臭。”江行雪不服,不敢直視杜羨,把眼神固定在了地板上。
杜羨視線在房內亂瞟,特意不看江行雪:“醫生,他怎麽回事?”
“不出意外,他之前受到一點刺激,結合期提前了,不是發燒。”醫生道。
“刺激?昨天他人走丟了,獨自在休息室吹了一晚上冷空調,這個算不算?”
醫生說:“算,他年紀小,分化得也很遲,現在這些身體反應都還沒穩定下來。如果近期情緒波動比較大,很容易加速進入結合期,這種情況還挺常見的。”
“情緒波動比較大?”
江行雪想起杜羨把額頭貼在自己額頭上的那幕,感覺臉上要燒起來了,他掩飾:“被你氣的。”
結合期還能被氣出來?杜羨覺得自己這次長見識了,沒多加質疑,把話題切入重點:“要吃點藥還是打針?”
“打針?”江行雪慌了。
“要打針也不是不可以,我把這三支抑製劑放在這裡,皮下注射就可以了。”醫生道。
江行雪半坐在床頭,急忙抓住醫生的衣袖,道:“醫生!除了打針以外,還有什麽方法嗎?”
醫生感覺眼前這兩個人完全沒生理常識,一個把結合期提前描述得仿佛流產,一個連怎麽過結合期還要問。
他無奈地耐心解答:“這沒什麽事的,就是反應比以前要強烈點。平常是怎麽過,這次就怎麽過,不用抑製劑的話,還可以標記啊。”
江行雪:“……”
太丟人了,當我沒問過。江行雪松開了手。
醫生前腳一走,杜羨後腳就拿著抑製劑,拆了藥液放進注射器,朝江行雪抬抬下巴,示意他主動過來挨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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