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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你當朋友你卻_畫盞眠【完結+番外】》第176頁
  周默“噗通”一聲跪在周自省腳旁。

  周默從小性子硬,青春期也經歷過叛逆,周自省待他視如己出,幾乎是合理要求百依百順地當小少爺疼。周默在家連腰都沒彎過,此廂跪在周自省身邊幾乎是當即就紅了眼睛:“省叔我很愛姍姍,我很愛姍姍,我真的很愛姍姍……”

  周自省眼眸半闔,點擊、刪除。

  周默回不過神。

  周自省深深看了周默一眼,手從聽筒上松開,他對電話那頭道:“魏總,我這邊的監控已經刪了,您遠程應該看到了,對,刪的是唯一一份監控,沒有留底……”

  周默緩緩抬頭,不敢相信地望著周自省。

  周自省掛斷電話,端起茶杯,垂眸:“魏長秋把事情鬧大的目的就是看匯商的態度,匯商不可能動她,九江那邊的請款很複雜,我知道你愛姍姍,姍姍也是個好孩子,我這邊存了一點養老錢,你們可以出國念書,或者移民……”

  而另一邊,醫院。

  徐姍姍一個人躺在病床上,魏長秋居高臨下睨著她,一手捏著連遠程的平板,一手握著開免提的手機。

  整個過程,周自省恭敬的態度響在電話裡,周默被遮了一大半、只有徐姍姍察覺到的急音響在電話裡,周自省給魏長秋的回復響在電話裡,最後的最後,周自省掛斷的忙音也響在電話裡,響在偌大的病房,響在徐姍姍耳旁。

  “孩子你想留住我不攔你,但你考慮清楚,”魏長秋轉著腕上的瑪瑙鐲子,“聽說周行侄子是你男朋友?他在B分行?你們分手了嗎?他知道你的事嗎?”魏長秋想了想,又漫不經心道,“他和他叔叔感情如父子,周行好幾次不肯幫我的忙,我一報周默名字,他考慮兩天就會松口,不然你也試試?你給周行說是一鳴強奸你,說你沒有穿短裙勾引人,說你……”

  窗外天光大好,一隻鳥翅膀撲棱棱停在樹梢頭。

  徐姍姍轉為側躺,一行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慢慢淌到枕頭上。

  舅媽以前愛罵她“克父克母喪門星”,徐姍姍會想,星星那麽可愛,每一顆星星都那麽可愛,為什麽會有人不喜歡星星呢?

  現在,她想,好像有點道理。

  如果自己沒遇見阿默,自己大概還奔波在街頭,做著十塊錢一小時的兼職,匆匆上課,匆匆送外賣,勞碌像塵埃。

  如果阿默沒遇見自己,他大概會遇見一個和他一樣溫暖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家裡有扇落地窗,陽光從窗邊落下,那個女孩子笑起來眉眼彎彎,說話輕聲細語,那個女孩子優秀且自信,不會像她一樣,學會動不動就哭,學會了無助,學會不停給他添解決不了的麻煩,給他叔叔添解決不了的麻煩,給他家帶去源源不斷的麻煩。

  魏長秋說的沒錯,舅媽說的也沒錯,她就是喪門星,一顆永遠、永恆的喪門星。

  那天下午,周默去看徐姍姍,沒有說周自省刪了監控。他緊緊抱著小姑娘,安慰她說:“正在慢慢想辦法,會找到突破口,一定會讓他們給你道歉,把他們送進監獄。”

  姍姍心情似乎不錯,給周默喂了一杓周默嬸嬸做的肉羹。

  “好,”她溫聲甜甜道,“我等你找到辦法,找到突破口,然後我們把他們送進監獄。”

  周默滿腔憐惜地吻吻她額角。

  徐姍姍把頭埋在他肩頭,輕聲道:“阿默我好愛你啊。”

  “姍姍我也好愛你。”周默手輕輕順小姑娘的背。

  徐姍姍喉嚨宛如哽著一團濕潤的棉花,對著醫院雪白的牆壁費力地扯了扯唇。

  當天晚上,周默回家拿東西。

  徐姍姍在他之後打車去了江邊看江景。

  霓虹如帶,星火點點。

  晚風真是涼。

  周默出醫院後,心裡一直有種隱隱的不安,車開到一半,他忽然掉頭,在醫院門口水果攤大叔口中問到“病號服女孩子,好像打的組合,說去江邊”。

  周默油門踩到底,徐姍姍沿著江畔的台階慢慢走。

  周默數不清闖了多少紅燈。江水起伏,波蕩在徐姍姍腰間。周默找到那段護欄失修的台階,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姍姍!”

  大概聽到了周默的聲音,徐姍姍站在江水中央回頭。

  可回頭又聽不見聲音,她只能看見阿默不管不顧地朝自己奔來……

  可真的對不起,她很累了,很累很累了,她覺得笑好累,眨眼好累,連呼吸都好累好累……

  她開始聽到水嘯,也聽到很多過往。

  周默眼睜睜看到姍姍走到分流口,隨著奔流的江水去了另一個方向。

  周默拚死地遊,徐姍姍浮萍般卷在江水裡。

  阿默親她,笑著說“我叔叔會照顧你”,周自省見她第一面,和藹可親“你是姍姍啊”,甘一鳴的手摸上她大腿,魏長秋罵“騷貨實習生勾引有婦之夫不知廉恥”,當著很多人的面,扯著她頭髮把她一下一下朝垃圾桶上撞,還有周自省“魏總,已經刪了”,阿默的“我也愛你”……

  周默一直遊,一直找,他看到水裡一團漁網都會欣喜若狂地過去。

  可沒有,沒找到,還是沒找到。

  整整八個小時。

  凌晨四點,有人報警。

  警察在另一個街區的江邊拉起警戒線,周默渾身濕透,跌跌撞撞地撥開人群,找到了身體發腫、睡著的姍姍。

  她躺在一塊塊鵝卵石上,身旁有一座出自孩童高度的彩色鵝卵石城堡。

  周默不敢過去,可腳像不聽使喚一樣,拖曳著千斤重的步伐,一步步過去。

  民警過來攔:“這位先生請不要越過警戒線,現在正在調查……”

  男人聽不見聲音般一步一步走過去,然後蹲下,跌坐在地上,他抱起浮腫的小姑娘,眼淚一下砸在徐姍姍臉上,“啪嗒”一下,看上去就很痛。

  “姍姍不痛不痛……”

  周默手忙腳亂擦她鼻尖的淚,眼淚卻越擦越亂,為什麽擦不完,為什麽擦不完,他手緩緩拂過姍姍的鼻子、唇、額、眉眼……

  民警停下靠近的腳步。

  夜幕四合,渾身濕透的男人坐在地上,抱著穿病號服溺亡的女人,他臉貼著女人灰白的臉,嚎啕大哭。

  ————

  天色未明,人群裡,周自省偏頭悄悄抹掉眼淚。

  阿默愛徐姍姍,可他作為養父,他隻關心阿默,隻關心自己,他隻關心魏長秋心狠手辣沾人命,魏長秋和他聊起阿默,聊起和匯商的一筆筆款項……

  他陰差陽錯誤了第一步,沒辦法回頭。

  ————

  徐姍姍火化那天,鄰居是個九十九歲的老人,四世同堂,幾十個子孫黑壓壓地跪在火化窗前哭天搶地。

  徐姍姍身邊只有一個人。

  周默給她扣好襯衫最頂上兩顆扣子,給她理了理衣領,甚至,細致又溫柔地給她描了她最愛的口紅色號,俯身輕輕烙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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