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點了一句,“你爸爸廢了多少心思搞好關系,你不參與其中,別撤梯子了。”
若是一般的,還真怕這句。
可偏偏周乘風就是表面看著糊塗而已,他家的生意他心裡有數。他半步不退,笑笑說,“我爸爸教育我做人要有原則,我知道邵秦踢他一腳,不過叔叔,一是邵秦這種細胳膊細腿一捏就斷的體格,能有多大勁兒。皇甫峰嚇唬人吧。二是就算是真斷了,這事兒也跟我有關系,我替邵秦擔了。”
他一個毛頭小子,卻把話說的擲地有聲。
邵天成雖然被懟了,可終究也是能成功的人,他的人生除了許筎和邵秦兩個意外,其實履歷很漂亮的。自然也有識人的本事,看周乘風目光就不一樣了。
無論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這小子有出息啊。
他又想到周家誰也不服誰的一龍一鳳,真是有點羨慕了,周國慶這三個孩子,沒一個無能之輩。
哪裡像他,邵秦是個刺頭,邵英還是個孩子呢!
不過現在還是想的今天,邵天成越過周乘風問了邵秦一句,“邵秦,您真不用我幫忙?你可想好了。”
這意思太明顯,今天他走了,日後也不會幫。
邵秦的骨氣是早有的,聽了後就一句話,“不用,堂叔。”
邵天成隻覺得一口悶氣憋在胸口,冷哼了一聲,拂袖走了。
他一走,兩個人都吐了口氣。這口氣簡直太同步了,惹得兩個人相互看看,忍不住都笑了。
周乘風說,“你真敢叫他堂叔。”
邵秦嘲弄道,“他巴不得呢。”然後由衷的說了一句,“謝謝你!”平時周乘風雖然成績好,可就知道打球,還真看不出來這麽厲害。
周乘風還想著後面的事兒怎麽解決呢,“到底怎麽回事,皇甫峰真腿斷了?學校怎麽說的?”
一說這個,邵秦就想起周乘風形容他的詞了,“骨裂,不過我懷疑是假的,我用了三分勁兒,收著踹的。”說到這個,邵秦自嘲笑笑——他為了不惹事,反擊都不敢使全力,可還是讓人煩了。邵天成來了後,沒問一句他怎麽樣,滿口都是皇甫峰怎麽樣,這樣的爸爸,還真不如是堂叔呢。
邵秦甩甩頭,將邵天成晃到了腦後,“學校讓我道歉賠錢記過,我不願意,應該是夏老師,想找我家長商量,不知道怎的,打到了他那裡去。”
周乘風一聽就說,“既然懷疑咱就測測,走吧。”
貧窮實在是限制了想象力,邵秦都嚇到了,“怎麽測?”
周乘風就給他做了個榜樣。他問了邵秦是哪家醫院開的住院單,然後就打了一通電話出去了。剩下時間,帶著邵秦到小賣部買了兩個冰激凌,開始嘶嘶的吃起來。
邵秦就發現,周乘風還真愛吃雪糕這類的東西。
他還勸周乘風先去上課,結果周乘風也沒動。
一個不夠,又買了一個。
邵秦都替他牙疼。
一個小時後,周乘風吃到了第四個冰激凌,電話就打了過來。周乘風一口將剩下的吞下,嘶嘶的帶著他去了學校後門那裡,他上學坐的那輛賓利就停在了門口,早上只聽音沒見面的那位大叔站在門外,從門縫裡遞給了周乘風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周乘風一邊打開,大叔一邊說,“找了市中心醫院的骨科專家去的,檢查過了,重新又拍了片子,表面有點青紫,骨頭沒有任何問題,診斷結果都在裡面了。”
邵秦眼睛都瞪大了,他可不知道,還能這麽操作。
周乘風看了看,順手把資料遞給了邵秦,邵秦看了看,果不其然。周乘風就說,“皇甫峰就是仗著他家有點底,欺負你呢,這事兒不能饒了他!”
邵秦雖然猜到了,可看到事實還是氣得不得了。
要是記過了,他上大學也會被影響吧。就因為籃球場上的一次爭端,就要毀了一個人的前途,這是多可惡。再說,還是皇甫峰惹事在先。
邵秦說,“我去找校長。”
這真是個好辦法,周乘風也這麽想的,他們校長是個出了名的有原則的人,肯定能夠秉公處理。周乘風就說,“走,找個辦公電話打過去,他開會呢,陌生號可能不接。”
邵秦可真是服了周乘風的心思縝密,衝他舉舉大拇指。
周乘風笑了笑,露出了兩排大白牙,看著跟向日葵似的燦爛。
邵秦捏著手裡的那份文件,心情就好了起來。他難得跟人輕松的說,“我還真沒想到你平時這樣。”
周乘風踢著腳下的落葉,回答,“以為我就喜歡打籃球是嗎?”
邵秦回答,“不止,還喜歡余瀟瀟。你因為這個看我不爽對不對?”
周乘風被點破了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那當然,我也沒哪兒不好啊,余瀟瀟滿眼裡就是你,我能高興才怪呢。”
邵秦就說,“所以收到情書就高興壞了吧。”
周乘風就笑了,“你還不允許我美兩天啊,想想,情敵突然愛上我了,就算性向不符合,那也是爽文。”
邵秦服了他了,“你可真不怕亂,你還幫我,就不怕我纏上你。”
周乘風突然冒出個詞,“沒想過。”
邵秦愣了一下,周乘風又重複了一遍,“你不是這樣的人,我沒這麽想過。”
哎,這家夥還真能煽情,也真挺讓人感動的,尤其是在,親爸爸都在懷疑他的時候,一個對自己口口聲聲不爽的人,卻這麽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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