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松開手,我已經沒有知覺了,感覺這張臉已經不是我的了。
“腦板,裡幹嘛!”我瞪了他一眼。
他臉上掛著惡作劇得逞的笑意,挑了挑眉,說:“教訓撞壞路燈的小朋友啊。”
天地良心啊!撞壞路燈的是我嗎!
宋翩然這廝太不要臉了!我當時就應該和記者說是他撞了車然後肇事逃逸了!
“#¥%……¥¥&……&&”
“你嘰裡咕嚕嘟囔什麽呢?”
“腦板訓的好,訓的對,訓的呱呱叫!”
別問我為什麽掉眼淚,因為我真的卑微。
宋翩然擺擺手:“跪安吧。”
我轉身沒走兩步,他又下達了最新命令:“給我上網買幾箱妙脆角,家裡快沒存貨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要不要我再買罐瀉藥你一起吃了算了!
“#¥%……¥¥&……&&”
“你又在咕咕叨叨什麽玩意兒?”
“小魚代購,使命必達!”
第二十二章 小粉刺和小痔瘡
下午,我陪宋翩然去錄製新歌。
陪錄本來不屬於我的工作范圍,但是大巫婆親自發話,要我一起過去。
大巫婆,全名蘇辛迪,業內人稱Cindy,宋翩然的小姨媽,兼大經紀人。
如果穿普拉達的女魔頭恐怖程度是10,那麽上身巴黎春天下身香奈兒腳踩13厘米高蹺的蘇辛迪,恐怖程度就是10的N次方,N大於等於10。
曾經有一個狗仔狗膽包天,鍥而不舍的在蘇辛迪家門口蹲了半個月,蹲到了她當時的丈夫和她手裡一個當紅小花的奸情。
當時蘇辛迪正在迪拜出席一個慈善活動,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不動聲色,鎮靜地完成了全部工作。回國之後,雷厲風行,先雪藏小花,再和前夫打離婚官司,那個渣男最後淨身出戶,連蘇辛迪給他置辦的幾套高級定製西裝都帶不走。最後,她找到了那名狗仔,脫下高跟鞋,開了他的瓢。
那個小花現在靠夜店走穴為生,那個渣男在網吧做網管,三天兩頭哭著來求蘇辛迪要複合。
至於那個被恨天高砸的頭破血流的狗仔小羅,現在在宋翩然工作室做公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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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辛迪來電的時候,宋翩然正百無聊賴地窩在一樓的沙發裡,翹著腿搭在然帥身上,一邊吃妙脆角,一邊監工找我們的茬。
蘇辛迪的聲音永遠是一板一眼冷冰冰的:“下午錄歌,三點半我開車去接你,別遲到。”
我和小桃偷偷對視了一眼,小桃比了個yeah。
太好了!事兒精終於要走了!再也沒有人嫌棄我坐姿不端正,嫌棄小羅桌上的陶瓷水杯照不出他精致的臉龐,嫌棄小桃的帆布鞋配色醜陋,就連窗台上的仙人掌不開花都能被他一通挑剔。
宋翩然開著免提,扔了一個妙脆角到嘴裡,咯吱咯吱地嚼著,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
“把你那個粉刺也帶上。”蘇辛迪吩咐。
“什麽?!”宋翩然非常慌張,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我長粉刺了?不可能啊!然帥你看看,我長沒長?”
然帥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汪汪!”
“……”蘇辛迪沉默了兩秒,才硬邦邦地說,“我指的是那個誰,齊什麽魚的,把他也帶來。”
我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雙腿發軟,日理萬機的大經紀人親自來找我這個小蝦米幹什麽?緊接著——
什麽粉刺?誰是粉刺?
我是粉頭,不是粉刺啊!
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是含義天差地別啊!
“哦,他啊!”宋翩然看了我一眼,衝我安撫地笑笑,然後一本正經地解釋,“你別這麽說他,他不是我的粉刺。”
我也衝他笑了笑,心裡有點小感動。
宋翩然接著說:“他是我的痔瘡。”
“噗——”小桃一口水噴在電腦屏幕上。
我完美的30°微笑還僵在臉上,風嗖嗖地從我的齒縫裡灌進去,真冷啊。
宋翩然朝我挑挑眉:“小痔瘡,聽見了沒,下午陪我去錄歌。”
我果然不該對宋翩然抱有任何期望。
如果一定要在長在他的臉上和長在他的屁股上做出一個選擇的話,我選擇了結我年輕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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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立不安地盯著牆上的時鍾,時針指到“3”的時候,我心重重一沉,感覺自己的生命進入了死亡倒計時。
小桃看著我,一臉憐惜,從她的抽屜裡拿出一包酒心糖遞給我。
“謝謝。”我剝開糖紙,“你的意思是讓我喝點酒壯膽嗎?”
小桃搖搖頭:“我的意思是讓你上路前吃點好的。”
……
駱姐沒忍住笑,給我接了一杯熱水,拍拍我的肩,安慰我:“你別聽她瞎扯,Cindy哪有那麽可怕,她又不吃人。”
“她是不吃人,可是她會挑粉刺啊!”
我拿手指比了比我自己,一臉愁苦:“我就是那顆小粉刺,巫婆肯定是想挑了我。”
“我也想被小辛迪挑粉刺。”
旁邊飄來了一個幽幽的聲音,語氣裡飽含豔羨和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