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晚了我又實在不好意思再去叫宋翩然,到一樓小桃的位置上拿了一條她午休時候蓋的小披肩,打算將就著睡一晚上。
這一天過的實在是信息量巨大,我腦袋一沾枕頭,睡意就排山倒海地湧上來了。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有人打開房門,接著是一陣腳步聲。
一隻手把我身上搭著的小披肩掀開,又給我蓋了一條被子。
軟軟的,很軟和。
我是不是在做夢?夢裡有聖誕老人給我送了一床被子。
“傻的要命。”
原來不是聖誕老人,是宋翩然。
你說宋翩然這人有多討厭,我在夢裡都能聽見他罵我。
宋翩然把角往我下巴底下掖了掖,又把我耷拉在床沿的手輕輕攏回被窩裡。
我肯定是在做夢,只有在夢裡宋翩然才會對我這麽好。
“晚安。”
宋翩然輕聲說。
緊接著,一片羽毛飄在我的額頭上,就那麽輕輕一點,帶著檸檬的香味,就被風晃悠悠地吹跑了。
我想要抓住那片羽毛,但是眼皮好沉,身體好重,手怎麽也抬不起來。
房門被輕輕關上。
我陷入了一個檸檬味的夢裡。
作者有話說
來啊!海星玉佩收藏評論什麽的刷起來!我也要一個檸檬味的夢!
第二十章 媽已經走十年了
第二天,我醒了個大早,睜眼就看到天花板上掛著的水晶燈。
這燈華麗的不行,看著就死貴死貴的,和我家那兩塊五一個的白熾燈泡怎麽不一樣啊?
我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宋翩然家。
於是,我用各種姿勢、各種角度在宋翩然的床上打滾,抓緊時間享受最後的資本主義生活。
爽啊!
資本家的床又大又軟,怎麽滾都不會硌著骨頭;資本家的住處遠離鬧市,也不用擔心早上五點半就被公交車鳴笛聲吵醒;就連資本家的被子都是暖乎乎香噴噴的。
被、被子?
我怎麽會有被子?昨晚睡前明明沒找著啊?
小桃那條紅綠相間的披肩就搭在床頭櫃上,驗證了昨晚的那個夢不是夢。
宋翩然真的來給我送被子了,宋翩然真的給我掖被角了,宋翩然還說我傻的要死,宋翩然他還——
親我了?
夢裡的那片羽毛很輕,很軟,帶著一點濕熱,在我額頭上輕輕一碰,就倉促地逃離。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宋翩然趁我睡著,往我臉上吐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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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圖說服自己就是這樣的,宋翩然這個卑鄙齷齪以欺壓我為樂趣的幼稚鬼,趁我熟睡毫無還手之力,竟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
但我作為成年人的理智清清楚楚地告訴我,你傻啊你傻啊,宋翩然再怎麽樣也做不出往你臉上吐口水這種事兒啊!
我二十幾年縱覽灣灣偶像劇博覽純愛同人文的經驗告訴我,宋翩然就是親我了。
親吻,因愛慕而以唇接觸,英語叫kiss。
宋翩然他是不是……喜歡我?
我整個人鑽進被窩裡,感覺大腦有點兒難以運轉。
一旦有了這個設定,宋翩然做的一切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所以他不喜歡我去相親,所以他會留在那個鬼地方的小商店裡等我,所以他非得給我抓一個娃娃。
所以他那些欺負我、討人嫌的事情都是小學男生“喜歡誰就要欺負誰”才會做的啊!
真的是個幼稚鬼!
我臉上一陣一陣的發燙,氣都喘不上來,不知道是因為在被窩裡缺氧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如果真的喜歡我,就給我加薪啊,就對我溫柔一點啊,就不要總是對我大呼小叫的啊。
雖然宋翩然長得帥,身材好,又有錢,但他對我一點也不好。
好像……也沒有那麽壞,就算他總是很毒舌,總是愛拿我取樂,但他實際上還是很維護我的。
其實宋翩然有一點點好,就小米粒那麽大一點兒。
臥——槽——!
我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齊豫啊齊豫,你清醒一點!你想這些幹嘛!不要忘了你自己鋼鐵直男的身份!
區區一個宋翩然就能把你掰彎嗎?不可能的!
彎是不可能彎的,這輩子不可能的!十把老虎鉗一起上也不可能的!
我鑽出被窩,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幾口氣,才感覺清醒了點兒。
齊國慶呆呆地臥在床頭櫃上,瞪著它那雙大小眼看著我。
我莫名其妙地有點兒心虛的感覺,一把抓住齊國慶,衝它惡狠狠地瞪回去。
“你看什麽看!你有我這個老爸還不夠嗎?你是不是還想要個媽?”
齊國慶那雙眼睛裡寫著滿滿的渴求。
我在它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別想了!宋翩然是不可能給你當媽的!”
齊國慶被我一拍,屁股上的小尾巴搖啊搖,仿佛在抗議。
“你清醒一點啊!”我大吼,“你媽已經走十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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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渾噩噩地下了樓,小桃他們已經到了。
駱姐看到我,一臉焦急:“小魚兒你上哪兒去了?打你電話打了一早上都沒打通!大事不好了,你上熱搜了啊!”
什麽?!我上熱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