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離回答得倒是一本正經,仿佛剛剛偷拿東西的那人不是他:“其實我們可以正大光明地將它作為物證帶走,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只是換了個方式去尋求真相。”
林莫語聽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忍著笑意搖搖頭。
喬離又掏出一張照片,又指了指物證袋裡的《聖經》硬書殼的底部:“看,這個U,一模一樣,不過具體還是得等化驗結果出來。”
“不過按照蔣志偉的性格,證據早應該被擦掉了吧!”蔣志偉當了這麽多年的教父,按說應該凡事都小心翼翼,穩重妥善,更何況五年前那個案子因為找不到證據也以自殺結案,更說明此人犯罪時追求天衣無縫。
要真是這樣到時候還得翻案。
“該擦掉的證據都擦了,那擦不掉的呢?”喬離帶上塑膠手套,打開物證袋,作為法醫,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已經見怪不怪,這年頭自由職業者都得有點職業病,更何況學醫者。
“書殼表面有磨損和變形。”喬離打開裡面,開始一頁一頁仔細地翻,林漠也在旁邊安靜得待著,仔細觀察那本書。
過了許久,喬離露出笑:“找到了。”那頁紙大概在書的中間部分,最下面靠近邊緣的地方有一小塊暗棕色的汙跡,“這麽微量,希望能查出什麽吧。”
到了警局,二人就馬不停蹄地將證物送到了鑒定科,喬離又回了解剖室,林漠剛抬腳進去,喬離就將門抵住,怎麽看都是一副要送客的表情。
林漠挑眉,也不強行要求進去,稍微又聊了兩句案情掩飾了剛才的尷尬之後就準備召集專案組開會,來到辦公室就發現局長趙瑾已經坐在了那裡。
“林漠,我已經聽高策說過這件案子了,你們準備今晚動手是嗎?”饒是這麽多年經歷過這麽多起變態案件的趙局長,也覺得這件案子性質惡劣程度超過一般。
“是的。都已經安排好了。趙局放心,我們手上就算沒有證據,今晚也要讓他自己原形畢露。”
“行,那這件事情交給你了。”趙瑾說完猶豫了一會,抬頭往門口看了看,確定了沒人才緩緩開口:“喬離那孩子怎麽樣?能合得來嗎?”
林漠並不知道兩人原先就認識,以為趙局擔心剛來的法醫工作配合度不高,就開口:“那小子機靈著呢,也還配合,就是看起來冷淡。”
趙瑾聽了,表情也沒有變輕松,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歎口氣後隻說了句:“我和他爸以前比較熟,不過後來發生點兒事,我就一直沒見過他。說到底對於他我還是愧疚的,但平時又太忙了,你幫我多照顧照顧那孩子。”
林莫語還是從裡面聽出了重點,趙局口中的“那件事情”肯定不簡單,但逼人的私事也沒多問,嘴上附和著:“趙局,您放心吧!這麽多年了,您看我這隊裡哪個我不都是當兄弟的嗎?那小子雖然性子冷淡,有時候還喜歡擅自做決定,但倒是聰明,專業也強,以後多磨合磨合會是個優秀的搭檔。我一定當自己兄弟照顧著。”
趙瑾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案子上的事,就要去鄰市開會。
夜裡。劉婷家中。
房間裡的冷氣開的很足,寫字台上面還開了一盞蘑菇狀的小夜燈。床上的女孩早已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似乎是被凍到了,她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裡,只露出半個腦袋。
女孩睡得太熟,絲毫沒察覺到有輕微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床前出現了一個黑影,在夜燈的籠罩下顯得陰森巨大。
睡吧!就這麽睡過去,明天早上也不要醒來。黑暗中看不清那黑影的臉,卻見他突然出顯一個東西,泛著寒光,越來越靠近女孩。
眼看著就要刺下去。
“啪”一聲,房間裡的燈亮了,黑影似乎被這燈光刺到眼,隻回頭眯眼看去,卻發現林漠正站在那裡,眼神凌厲,手裡拿著槍,對準了他。
再看那黑影,不正是那被甕中捉鱉的“千年虛偽老鱉”蔣志偉嗎?
蔣志偉褪下平時道貌岸然的那層皮,眼神狠厲,他轉頭準備將床上的女孩當人質帶走,剛掀開被子,還沒碰到人就被一個短發女人幾個動作按在了地上。
原來床上躺著的人一直都是葉念念。此刻她正強硬得將犯人壓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林漠迅速將人用手銬綁住,對著外面拿著□□站成一排卻沒有派上用場的那群武警喊:“收隊!”
審訊室。
強光刺著男人的眼睛,平日裡斯文的臉此刻也因為一連幾個小時的審訊變得滄桑,看起來一下子就老了十歲一般。
蔣志偉有些瘋狂,一會兒仰天大笑,一會兒罵罵咧咧,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賤貨”“放蕩”等詞,不知道是指王鳳霞還是那些被欺騙的無知的教徒們。最後,他像是放棄了掙扎,一下子沒了力氣,整個人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語著一些聽不清楚的話。
審訊進行了整整六個小時,林漠出來的時候眼睛熬紅了,嘴唇乾裂,下巴上帶著一些青色的胡渣。
整整十年。
看似神聖不可侵犯的教堂,裡面那個自稱是耶穌傳教弟子的男人,竟是個連續侵犯教徒的禽獸!
無數個受害者,或誤於無知,或迫於威脅,竟沉默了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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