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麽想,但林漠還是等劉婷情緒平穩時才開口:“劉婷,我們想過來了解下……”林漠剛要直接問她王鳳霞與那個教父的關系,就被喬離一肘子撞過去,痛得齜牙咧嘴,整張臉皺著。
“我們想看看你的房間,看能不能找點線索好早點破案。”喬離代替他說。
劉婷剛被喬離的溫聲細語著,此刻隻覺得他是天底下唯一可依賴信任的人。只怕喬離說什麽此刻她都會答應,更別說這種應當配合的工作,便點頭指著一扇原木顏色的門:“那個就是了。”
“放心,我們就看看,不亂翻。”喬離溫和說道。
兩人進了屋,先是大致觀察一遍,發現這屋裡擺設和普通女高中生沒什麽區別。
兩人依舊分工合作,喬離往書架那邊走,林漠打開衣櫃檢查。他不好隨便亂翻,但從表面看確實沒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
於是便轉過頭看喬離,發現他正專心看著一本畫冊,神情嚴峻。
“怎麽了?什麽發現?”林漠不知怎的表情也跟著嚴峻起來,忙幾步走過去。
“你還記不記得念念姐去劉婷學校調查後說她經常在一個類似素描本上畫畫?”喬離說。
林漠低頭仔細看喬離手上的畫冊:“應該就是這本了。”
“第一幅畫下面標注的日期是2015年7月3號,我剛翻了一下,根據上面寫的日期,她有時是隔天畫一幅,有時是一個星期畫一幅,或者兩三個月畫一幅……看上去沒什麽規律,應該是視自己心情而定。第一幅畫,也就是7月3號這天,她畫了一個大大的蛋糕,說明這素描本可能是家裡人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前面畫的都是一些生活瑣事,大多顏色鮮豔明亮,但是……你看這幅,2018年3月1號,”喬離見林漠往自己這邊靠近,以為素面本被自己擋住了,便將本子往林莫語那邊挪了一下,繼續道,“這張紙上只有黑色一種顏色,整體線條很亂,還是可以辨別出上面畫得是一座建築,而頂上有一排烏鴉,整幅畫給人的感覺很陰森。”
“這建築是……”林漠仔細觀察那幅畫,見屋頂上有尖尖的類似塔狀物,“教堂?”
喬離點頭表示讚同,又將本子往後面翻:“還有,從這幅畫開始,劉婷基本每天都畫一幅,且都是以黑色,灰色為主色調。有的可以看出畫的是什麽,有的就是一些毫無規律的線條。所以,在3月1號,也就是兩個星期之前,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才讓這素描本的主人,心境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林漠不語,隻深皺著眉。
喬離看他不說話,便開口:“這和我們推斷的結果越來越靠近了。該查的都查好了,我們是不是該收隊了?林隊?”
喬離臨走前問劉婷要了聯系方式,又開導了她幾句,就和林漠坐上車回警局。
路上,喬離低頭按手機,林漠瞥了一眼,看似好像是和誰在發著短信。果然不一會兒手機就發出“叮”一聲,應該是有短信過來了,便以為喬離還在安慰那小姑娘呢,於是輕描淡寫問了一句:“那小姑娘告訴你發生什麽事了?”
喬離連頭也不抬:“沒,我給高策發的信息,把劉婷手機號碼給了他,讓他順著查一下劉婷的微博。”
“原來你就為了查人微博才要的手機號碼。”
“也不全是。我以後帶她去看她爸,答應的事情總不能反悔。”
喬離正專心劃手機,突然語氣變得嚴肅:“你看這條……啊,不好意思,你還在開車,我讀給你聽。‘這世上,親情是最虛偽的東西,人果然都是自私的。’這條微博是最新的一條,日期是兩天前。”林漠隻覺得喬離讀這句時整個人都散發冷氣。
他沒轉頭,繼續看著前方,“還有沒有了?”
“沒了。”喬離關掉手機,發現整個事件都正朝著他心中那個想法慢慢接軌。素面本、微博、教徒名單……這些線索串在一起,都指著同一個方向:那個教父和這大多數教徒可能發生過關系,且為強迫性。而王鳳霞可能為同謀,但那教父見到劉婷後,見劉婷清秀可人,便本著和王鳳霞的合作關系侵犯了劉婷。
喬離越想越寒,捏了幾下太陽穴便倒在副駕上。
回到警局,辦公室空無一人,應該都還在外面調查。
林漠看喬離從剛進門就坐在那一言不發,神色凝重,便安慰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麽,我們都不想這樣,但這種事情已經發生我們也無能為力,能做得只有等高策他們調查回來再商量對策,盡量早日將犯案者繩之以法。”
喬離竟從這低沉官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安慰。他站起身,對林漠說:“我們也不能閑著,還有最關鍵的一步——證據。”
“那就看你的了,小法醫。”林漠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
喬離裝作沒聽見這個稱呼,被拍肩膀的時候本想躲開,但不知怎麽的一時像被釘在那裡。想著這隊長這幾日又是照顧又是安慰,心裡也沒一開始那麽謹慎排斥。
於是,兩人手中都多了一份屍檢報告。
喬離想起以前和師傅一起辦過的一起案子。
那時他才實習三個月,醫學院的年輕高材生,一直以來表現不錯,做得判斷也又準又快,難免一時自負。但有次檢查屍體傷口時,他卻死活想不起作案工具,明明是一個很熟悉的東西就是堵在心裡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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