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啦,他這個經紀人不配得到一個回答嗎?
“……”
江一直接把電話給他掛了。
早不逼逼,晚不逼逼,偏偏要在這時候逼逼。
“要去聚會?”俞行舟聽懂了。
“不去了。”江一自己說完這句話都輕松了很多。
以前這種問題還用多加思考嗎,他肯定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現在還在這裡磨蹭半天。
“不去其實也沒事。”俞行舟在門口說。
還會安慰人。江一看向了房間門。
“這個導演沒必要多討好。”俞行舟來之前特地問李睿要了劇組工作人員的名單,做了點工作。
做導演的一般都是自由身,前期自己拉投資,後期則是製片人或者製片公司來請,投資方自己找上門,這種屬於窮的時候特別窮,富的時候又特別富。
不過也有一些跟影視公司簽了賣身契,一直能有穩定的電視劇或者電影拍,不過賺的錢有限,權力相較之下也不大。
江一這次拍的電視劇《毫厘》就是這樣的一部電視劇。
“這部劇結束以後,王奔給你穿小鞋的機會也不多。”俞行舟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完。
“哦,你的意思是,這個王奔,水平很一般?”江一自己翻譯。
“沒,他水平挺好的,這部劇投資不少,也不可能讓水平不行的人來導。”俞行舟回答的很實誠。
江一:“……”
俞行舟接下來沒有再聽到江一的回應,只聽到裡頭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也不知道江一在做些什麽。
“砰!”江一猛的推開門。
忍不住了,是個人都忍不住了,不把俞行舟打一頓,難解他心頭之恨。
俞行舟就站在門口,江一開門開的突然,他反射性的後退了兩步,卻仍舊磕到了他的鼻子,他伸出兩隻手捂住了鼻子,抬眼看向江一。
疼痛來的迅猛,俞行舟來不及調整,眼眶濕潤,浸滿了生理性淚水,此時他睫毛輕顫,投射下一片暗影,烏黑的眼珠子顯得朦朧。
這片朦朧將他的呆愣放大又放大,就成了收不回的委屈。
江一說是想打他,卻也不是真的要打他,更不想用門磕他無辜的鼻子。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觸碰到了俞行舟捂著鼻子的手指,俞行舟眼睛一眨,眼淚落在了江一的手上。
“疼?”江一的語氣有點生硬。
……他還是第一次把一個男人弄哭了。
“疼。”俞行舟回答的時候還帶著點鼻音,隻覺得更委屈了。
“……我給你揉揉。”江一掰開俞行舟的手指,輕輕按壓在他的鼻梁上。
“……”我這是在幹什麽。
“……”這是在搞什麽。
兩個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事情既然開始了,自然沒有中斷的道理,江一按的還挺認真。
俞行舟剛想說他已經不疼了,卻發覺江一的手指已經沒有再停留在他的鼻梁上,而是順著他的鼻梁撫摸了一下他的眼睛。
他的指尖微涼點在他眼皮上的時候俞行舟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等他睜開眼的時候,江一的手指已經到了他的額頭,並且順著他的臉,一路下滑,最後捏住了他的下巴。
俞行舟又掉了一顆眼淚,掛在臉頰上。
也就幸好狗仔進不來,李睿沒衝進來,否則這樣的場景很難不讓人想歪。
“仔細看看的話,你和我長得還是很不一樣的。”江一收回了自己的手。
俞行舟眼尾更圓潤,下巴看的時候不知道,摸上去才發現還有肉感。
“嗯。”俞行舟點了點頭。
“還疼嗎?”江一又問。
“疼。”
“我再給你按按。”江一挑眉。
他的手到半路被俞行舟直接截下,俞行舟皺眉抽了抽鼻子。
“你跟別人也是這麽講話的嗎?”江一沒忍住,問出口。
誠實到近乎倔強。
俞行舟搖了搖頭:“你跟我長得有點像,我對自己比較喜歡說實話。”
剛剛還說兩個人長得不一樣的。
不過確實,人大概很難對和自己相像的臉產生巨大的怒意,距離感也消失的奇快。
江一沒有邀請俞行舟進他的房間,他們兩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想喝酒。”江一撐著下巴發呆。
“那就去聚會。”俞行舟回答的很快。
“我不去會怎麽樣?”江一按住跳動的眉心,隨口問。
“會被穿小鞋。”
“你剛剛不是還說我不會被穿小鞋嗎?”
“我是說,這部劇結束以後。”俞行舟回答。
“行。”江一點點頭。
俞行舟轉過頭看江一,江一喝不到酒,喝了一杯水。
他向來都是個鋒芒畢露的人,今天為了個破聚餐猶豫了那麽久,大概也是史無前例了。
“其實你不應該演戲的。”俞行舟適時的開口差點讓江一把嘴裡的水都噴出去。
這小子不如不說話。
他把水杯放下來,想讓俞行舟鼻子以外的地方也痛痛。
“不過你其實挺有天賦的。”俞行舟下一句話成功的使得江一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他甚至懷疑俞行舟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殺意,才急忙改口的。
“你台詞很好。”俞行舟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