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都是洛時熙隊伍的,在他覺得消化的差不多之後,跳下來跟大家一起練了好幾個小時。
最後誰都跳不動了,累得癱在地板上。
洛時熙呈“大”字型躺在地板上,頭頂的燈刺的他眼睛疼,洛時熙索性翻身,打了個哈欠眯著眼,不願意起來。
他們中間叫傅清的先受不了了,拉過衣服直接蓋在臉上,“我不管,我走不動了,在這裡睡一覺得了。”
“最後一晚上了,你就睡在這冷冰冰的地板上啊。”另一人打趣著說。
傅清拉長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困啊,累啊,起不來啊。再說,又不是第一次在練習室裡過夜了,你以後想躺床就躺床,可是這地板就躺不到了。”
洛時熙“撲哧”一笑,覺得他像極了早上賴床不起的自己,拚命在找借口多躺一會。
有人被傅清說動,竟然也躺下了,“說的也是,我就最後在練習室裡睡一覺,就當告別了。”
“這告別儀式有點淒涼啊。”
“地板睡習慣了,我以後會不會睡不了席夢思大床啊?”
大家都笑著調侃,不過沒有再說要回去睡覺了。
走到他們這一步的,誰還沒通宵熬夜到很晚,睡在練習室的經歷?
這些長得一模一樣的練習室裡,每一間都見證過他們的成長,都目睹了他們從放棄到堅持的每一個日夜。
可以說,他們對練習室,是有著最難忘卻的回憶的。
洛時熙手遮住眼睛,燈光仍透過指縫照進來。有人起身,“啪”地一聲把燈關上了。
練習室陷入一片黑暗。
“雖然這儀式感有點奇怪,不過想想還蠻有意思的。”
“躺個三小時,明天,不對,是今天了,咱們就要去決賽現場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聊天,吹水,說自己終於結束這樣的日子了,也說再也不想再來一次了,太痛苦了。
後來不知是誰,唱起了他們的主題曲,大家跟著低聲唱了起來。
聲音傳到了隔壁,有人的教室裡,大家跟著一起唱了起來。
歌曲漸漸變成了大合唱,在西裡大廈的走廊中回響。
洛時熙手依舊搭在眼上。
他聽著歌聲,眼中染上困意,但思緒卻沉到了他當時學這首主題曲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他還是個小透明,在舞台的邊緣,無人關注,連他自己都不在乎能不能留下來,甚至為了順利淘汰不去練習,像一條鹹魚一樣,偶爾被戳一下才撲騰幾下水花。
那時候,他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像一隻亂入天鵝窩的醜小鴨,格格不入,引人發笑。
他的身邊是蔣閆,是桑淮岩,是陳奕明,是喪喪。他們不讓他放棄,一次次帶他爬起來,堅持下去,走到最後。
後來,他真的堅持下來,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有人說著說著,聊到了洛時熙,笑著問他,“小熙,你還記得你剛開始從F班到B班的時候嗎?當時就覺得你太牛了,我到現在都震驚。”
他說完,卻無人應答。
“洛時熙?”他又喊了聲。
傅清打了個哈欠,“大概是睡著了吧,咱們也睡吧,養精蓄銳。”
“睡吧睡吧,已經三點多了。”
“明天加油!”
“加油!”
練習室裡漸漸安靜下來,大家蓋著外套,睡在並不柔軟的地板上。
本以為會想很多,會睡不著,但沒想到身體太累了,一閉眼就陷入了黑甜的夢想。
洛時熙睡得並不安穩,晚上夢到了很多人和事,不到六點,天蒙蒙亮的時候就醒過來了。
他揉揉腦袋,隻覺得這一覺睡得,比不睡覺都累,夢裡好像在趕場子一樣,一個夢接著一個夢。
練習室裡靜悄悄的,洛時熙在地板上坐了會,起身出去了。
他一個人在走廊上,從這裡往練習室裡看,能看到很多依舊沒走的練習生,外套一蓋腦袋就睡在了地上,橫七豎八的。
他一路徑直走到了陽台。
半露天的陽台因為前幾天下雨,邊角積了點水,太陽曬到的地方還好,曬不到的地方依舊有些水漬。
洛時熙倚著欄杆,從這裡往下看。
晨光熹微,雲層破曉。
整個城市還未從沉睡中醒來,安靜的有些過分。
遠處的大屏上正在投放廣告,裡面青春靚麗的女明星對著鏡頭笑得一臉甜美。
洛時熙看了幾眼後,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地平線。
身後傳來腳步聲。
洛時熙回頭一看,“賀哥?”
賀逾腳步微頓,然後走到他身邊,兩人一起往遠處看,“怎麽今天在這?”
洛時熙說:“我昨晚睡不著,醒得早,想著醒都醒了,就來陽台看看日出。”
他說著,看著遠處漸漸升起的太陽,雲層被染成了深淺不一的紅。
“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在西裡大廈看日出了吧。”洛時熙說完,看向身旁的賀逾,“那你呢?”
“我來醒神。”賀逾面色無異,但聲音沙啞,眼底有很深的疲倦。
洛時熙:“你不會昨晚一晚沒睡吧?”
賀逾點頭。
眼下最忙的時候,恰好跟這檔綜藝的決賽撞在了一起,他自然事情多而雜,昨晚更是沒時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