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行李的時候,聞歲懶洋洋靠在邊上,點開簡映發來的語音信息。
“哥們,到了嗎?我來航站樓停車場接你們。”
“馬上就出去,我還以為你之前開玩笑,真來接啊。”聞歲笑著回了一聲,“看得出來,你真夠閑的。”
簡映是土著,原本就呆在京城沒走,昨晚遭受重大情感創傷之後,就在群裡鬧著要找他們借酒消愁。
江暗聽到對話,低聲問:“簡映真來了?”
聞歲還記恨著飛機上的事,看著人的表情冷冰冰的:“昂,他接我,你自己打車回。”
邊說著,邊往旁邊用力挪了一步,隔著一米,涇渭分明。
江暗覺得他這中畫三八線鬧情緒的小動作,實在是有些幼稚得可愛,笑了笑沒說話。
倒是季小嶼,一聽到關鍵人物名字,原地差點蹦了三尺高。
直接拖著行李箱就往反方向躥,逃命似的:“什麽!他要過來!我先走了!”
看著他倉皇逃竄的動作,聞歲啞然失笑:“哎,真走啊?來都來了,不見個面?”
“不見,告辭!”季小嶼跑得飛快,生怕被人當場抓個正著。
八百瓦電燈泡消失,留下倆兄弟四目相對,氣氛不太融洽。
江暗看著他一臉緊繃的樣子,想來是剛剛調戲太狠了,笑著說:“還記仇,說我小氣,你又大氣了?”
“沒你大氣,大庭廣眾之下摸我大腿,變態。”
“沒有大庭廣眾,有我的外套蓋著。”
“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這是講明事實。”
江暗頓了頓,又開口說:“是你讓我摸的,我只是遵照少爺的意思。”
“呸,我讓你去死你去嗎?”聞歲剜了他一眼,決定閉麥,以一個高冷大帥比的姿態大搖大擺走出門口。
沒看路,腳尖勾在門檻上,一個趔趄,腳踝鑽心的疼。
操,今天可能是不宜出門,沒一件事順心。
“我扶你。”江暗快步走過去,抬手架起他的胳膊,幫忙保持平衡。
“不用。”聞歲強忍著痛,高貴冷豔地拒絕。一瘸一拐往著停車場的方向走,一邊快速地找簡映的車牌。
旁邊一輛騷包跑車上露出一腦袋,順帶打開後備箱:“這兒呢。”
聞歲把行李扔進去,翻了個白眼:“兄弟,你是真不打算讓我哥一起上?你告訴我這車怎麽坐三個人?”
“後排可以擠一擠。”簡映扣下副駕駛座椅,抬了抬下巴,“你哥太高,只能委屈你進去。”
張口閉口怎麽還帶身高歧視,聞歲低聲罵了句髒,站在原地不肯挪步。
你高,長三米去動物園當長頸鹿嗎?
江暗走到駕駛座,把安全帶解開,把人從座椅裡拉出來:“我來開,你坐後面去。”
簡映滿頭問號,不可置信道:“江暗,你是人嗎?這是老子的車。”
“歲歲腳受傷了,擠著難受。”江暗平心靜氣回答。
簡映勾著腦袋艱難往後座上鑽,一臉苦澀說:“我他媽還失戀了,好心接你們,就遭受這中待遇。”
“不好意思,委屈你一下。”聞歲啪嗒一聲把副駕駛座位掰回來,大搖大擺坐上去,又側頭看向江暗,“別以為這點小恩小惠我就原諒你了。”
他哥目不斜視,看著前面的路,慢悠悠轉著方向盤:“你這是在害羞。”
“害羞個屁,我這是在憤怒。”聞歲抬手掐了他一把,下手相當不留情面。
“你們這簡直像是在**,狼心狗肺,不是東西。”簡映癱在後座上,憋屈地縮著長腿,可憐巴巴無情唾罵,“我就沒見過兄弟處成這樣的。”
聞歲面無表情吐槽:“兄弟相處還能有樣本?你可真有見識。”
“反正我認識的都是天天打架,頭破血流,相安無事的都少,更別說……”簡映嘖了一聲,搖了搖頭,“算了,你們倆這一個兄控一個弟控,惹不起。”
江暗從後視鏡瞥了他一眼,隨口問:“你跟我們一起回學校?”
前排座椅中間多了個腦袋,簡映歪著頭看他:“我能住你們宿舍麽,不想一個人呆著。”
看這悲慘的模樣,果真傷得夠重。
也不知道季小嶼看到這麽一張苦情臉,能不能稍微有點惻隱之心。
聞歲無所謂聳肩:“隨你,反正我們是四人寢,倆上鋪都空著,就是沒被子。”
“無所謂,我現在能直接睡天橋底下。學校還沒開課,今晚不醉不歸。”簡映抿了抿唇,重新倒回座椅上,一臉黯然神傷。
話這麽說著,架勢也確實夠大,回到404,聞歲看到小桌上整整齊齊擺上的那一整排啤酒,些許無語。
他翹著受傷的腳,懶洋洋地晃:“你這也太誇張了吧,不就是追人被無情拉黑,至於嗎?有損海王風采啊。”
“不是,我翻來覆去想了想,老覺得丸子有難言之隱。”簡映利落地開了罐啤酒,捏著罐子仰頭猛灌了一口。
那確實有,聞歲仿佛在聽本年度最佳笑話,內心一大堆真相爭先恐後想要往外冒。
他想了一會兒,挑了一個相當殺人誅心的問題:“你知道他本名叫什麽嗎?”
“不知道,叫王翠花也礙不著我喜歡她。”
“哎,喜歡人半天連名字都不知道,真慘。不過沒看出來,你還是一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