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映也發現了華點:“聞歲的床倒是很整齊,不太對勁。”
江暗嗯了一聲,無所謂道:“大概我的床助眠,他睡我的。”
這話聽著沒太多意味,但往細裡一想,就能夠衍生出很多曖昧的意思。
簡映擰著眉心,若有所思地看向江暗,視線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再聯系到兩人之前的種種親昵和無數次季小嶼的調侃,天天戴著的戒指和脖頸上藏不住的吻痕,還有那晚上兩人擠在一個浴室的場景,突然福至心靈。
我靠,這兄弟倆來真的?今年野馬錦標賽真是沒你們倆不看。
鋼鐵直男瞬間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不可置信跟人對上視線,張著嘴無聲詢問:你們倆?在一起了?
江暗緩慢眨了一下眼,沒承認,也沒否認。
簡映感覺從頭到底都變得麻木,默默站在窗邊吹風冷靜。冬夜寒風呼嘯而過,不行,還是冷靜不了。
仿佛剛才跳湖的人是自己,順帶淹壞了腦子。原來自己還在糾結喜歡的人變成男生的時候,這兩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竟然就搞到一起了。
唯一局外人汪奇粵顯然還在狀況外,看著聞歲從浴室裡出來,開口就是嘲諷。
“聞歲你今年到底幾歲哦,這麽大了還要睡哥哥的床,羞不羞?”
聞歲愣了一秒,臉頰飛速紅了半分:“你管我,這四張床空著,我愛睡哪張睡哪張。”
汪奇粵吐槽說:“我時常對於你的行為感到十分不理解。”
“不理解就對了,說明我們倆智商之間有鴻溝。”
“我們倆智商是有鴻溝,但你跟我一樣是單身狗,反彈。”
“弱智,你小學畢業了麽?”聞歲壓根懶得理他,抬手把他哥推進了浴室。
簡映實在是有太多的話想問,礙於還有個傻不拉幾的單細胞在場,快被憋死。
他試圖找理由支開人,用胳膊碰了碰汪奇粵:“小汪汪,你不是說最近要早睡早起麽,還不回去?”
“等你一起啊。”汪奇粵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是不早了,我們回唄。”
簡映哦了一聲,佯裝不在意說:“你先回,我突然想起來有個事兒找江暗幫忙,估計要說很久,不用等我。”
汪奇粵撓了撓頭,沒多糾結:“神神秘秘的搞什麽飛機,那我走了。”
眼見著他離開關了宿舍門,簡映一把抓過聞歲拖到座椅上,開門見山問:“你跟你哥……在談戀愛?”
聞歲掀起眼皮看了他幾秒鍾,突然笑了,語氣坦然:“你這鋼鐵直男還能突然開竅,真不容易。”
雖然這個猜測在腦子裡轉了好多遍,突然被證實,簡映仍然覺得衝擊力極強。
這他媽的,他欲言又止,喃喃出聲:“什麽時候啊,你們倆天天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還能……”
“上次回霧城定的。”聞歲言簡意賅,“之前其實就有點那個意思,糾結了一陣,又覺得好像沒糾結的必要,就在一塊兒了。”
“真夠帶勁。”簡映感歎了一句,又抿著唇篤定道:“放心,我不會往外說。”
畢竟這樣的同性關系本身就容易招惹是非,更何況還是名義上的兄弟,傳出去簡直腥風血雨。
“要不放心我也不會承認,畢竟暫時沒打算公開。”聞歲瞥了他一眼,好笑道,“所以什麽感想?”
“好像很意外,好像又不是太意外,畢竟你們倆一向黏糊糊的,談不談的區別不大。”簡映緩過神來,重新審視面前的人,感歎說,“不過上次見著你爸媽,感覺還挺難搞。他們要是得知真相,估計得瘋。”
聞歲撇了撇唇,無端有些頭疼:“那確實,不挨個五十大板泄不了憤。”
“五十大板都算是父愛如山。”簡映也是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深感長路漫漫。
江暗推開浴室門出來,看著嘀嘀咕咕的兩人,擦著頭髮問:“在聊什麽。”
聞歲眉眼裡重新帶上笑意,抬了抬下巴:“他知道了。”
簡單的四個字,了然於心。
“嗯,那我們以後可以在他面前放肆一點。”江暗淡淡出聲。
聞歲點了點頭,故意逗人:“也是,好不容易能逮著一個人能秀次恩愛,不然先當著他面親一個?”
簡映快崩潰了,擰著眉頭說:“你們倆是人嗎?深夜還要狂虐單身狗。等等,這事兒不會就我一個人知道吧?”
“還有我兒子季小嶼,不過他比你淡定多了,恭喜你成為第二個幸運兒。”聞歲誇得毫無走心。
簡映抬手抹了把臉,慢吞吞出聲:“怪不得上次說到掰彎的事兒那麽平靜,敢情自己先彎了個徹底。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真挺勇敢的,我很敬佩。”
“別打官腔,所以你什麽時候勇敢一把?”聞歲勾著他的肩膀把人帶到門口,“既然知道了,就別當電燈泡。我們倆好久沒見了,你趕緊回。”
“操,我現在就走。”簡映頓了頓,又提醒了一句,“宿舍隔音很差的,你們……注意點兒。”
聞歲沒忍住踢了他一腳,把人踹出房門:“想什麽呢?”
等到房間裡終於變成獨處,方才還鬧騰的宿舍突然就變得寂靜起來,兩人明明還隔了點距離,卻感覺氣氛都開始粘稠。
江暗伸手勾著他睡衣的扣子猛然拽到跟前,他半坐著,把人慢悠悠控制在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