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川樂不可支:“你可想清楚啊,我前幾年算過命,金剛護身,能辟邪那種。”
夜裡的風很熱,包裹著疾馳的車。
車內空調溫度卻打得很低,涼絲絲的空氣像只看不見手,一點點攀上顧玉琢的後背,在輕撓他汗濕的脖頸。
賊嚇人。
作者有話說:
嘿嘿(*^▽^*)
第13章
顧玉琢這輩子就沒這麽痛苦過。
怎麽形容呢,就類似於心臟被大錘錘了那麽百八十下,以為它爛乾淨了,結果低頭一看還能蹦,只是蹦得苟延殘喘,喘一下都得渾身哆嗦。
……
他沒想到,飄哥憋了這麽一個大招,趁他不在一把子給咕咚送走了。
他們到酒店時候,房間外已經站了幾位服務人員,其中有兩位西裝革履的,一看就是管理層。
見他們過來,西裝們點頭哈腰,二話不說先道歉,解釋說下水管道炸了,所有損失都會按價賠償,十分地對不起,房費方面將給予最大的優惠。
從頭到尾,他們二位的肩背就沒打直過,顧玉琢甚至沒能看清他們的臉。
後來給咕咚收屍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人家大概是怕他認準了去打擊報復。
——真是想多了,要報復也是找個老道來把飄哥給灰飛煙滅了,關他們啥事呢。
咕咚就這樣走了。
泡在讓人聞一口能瘦十斤的糞水裡,臭到靈魂上都沾了屎味兒,下輩子可能沒法投胎的程度。
顧玉琢隔著一次性手套接過來咕咚,還有他幾雙限量版運動鞋,眼睛裡幾乎泛起淚光。
他的房間已經進不去人了,宛如一個新鮮的化糞池。
最後顧玉琢的行李被搶救出來一部分,但也不能湊近聞,那味道不說上頭,起碼是挺折壽。
天蒙蒙亮時,這一通兵荒馬亂才結束。
也是不湊巧,他們酒店剛接待了百來人的會議,再算上劇組原本包下的房間,竟是連一間房都騰不出來了。客房部經理連連道歉,卻也無可奈何,說安排房間只能等會議結束。
這麽一來,要麽顧玉琢出門再找酒店,要麽就跟袁茂擠兩天。
可一天一夜的戲熬下來,誰都不想折騰了。
臭烘烘的黑崽轉身要去袁茂房間時,發現陸南川站在後面正看著他,說不上的委屈此刻忽然湧上來,促使他兩步跨到陸南川面前,把情緒宣泄出來:“陸老師,咕咚沒了!”
“別難過了,”陸南川說,“回去睡一覺,醒來就什麽都好了。”
這種騙傻子的屁話自然沒有效果。當然,顧玉琢也不是真要鬧,他就是不得勁。
“那行,我回去了。”他整個人都塌架子了,“陸老師晚安。”
“去哪兒呢?”
還沒走,陸南川又攔住他。
顧玉琢仰臉:“去圓圓房間先湊合兩天。”
“小袁他們都是大床房,你們兩個大小夥子怎麽湊合。這幾天拍攝任務重,後天又是大夜戲,你休息不好要耽誤進度。”陸南川不緊不慢地,像是擺明了利害,“先跟我去二十五樓,空房間你暫時住著,等樓下騰開了你再搬也不遲。”
顧玉琢的腦袋瓜再昏,也知道不合適,剛要拒絕,嘴還沒張開,就被旁邊的袁茂一巴掌拍閉上了。
“您是不知道……”袁茂啪啪地拍著他後背,“我們小顧別的都能將就,就是床不行,特別挑特別事兒。您能給他勻個單間可忒好了,就是是給您添麻煩了,實在不應該。”
黑崽震驚地看著這根賣孩子的小火柴,暗呼臭不要臉。
陸南川挺滿意,與他看法不同,認為袁茂有眼色又機靈,適合混這圈子,只要肯吃苦,前途不可限量。
顧玉琢就這麽被陸南川領走了,他一副三魂七魄少了一半的傻樣,直到陸南川給他拿了套滑溜溜的睡衣放手裡,才回魂。
嬰兒藍的底色上飄著棉白的雲,充滿童趣。
“尺碼買小了,褲腳短,”陸南川掃他一眼,“你試試看。”
顧玉琢捧著睡衣,手指在料子上撚撚,低頭看著腿問:“很短嗎?”
陸南川順著他看,大大方方打量,“挺長的,也挺直。”他說,“去吧,洗澡睡覺去。”
客房都在二層,門對門,格局相似,只是顧玉琢那套稍小了些,可從床品到床墊,都比樓下要舒服。
他窩在浴缸裡用手撣泡泡時候想,果然沒有花錢的不是。
還是許堯臣那個錢奴說的對啊,錢花哪兒哪兒舒服。
黑崽泡在香噴噴水裡的時候,陸南川也沒閑著。
他草草地衝個澡,頭髮都沒吹就開始給遠在故鄉的朋友找活乾。
電話那頭的秦一白剛起,還帶著睡夢裡沒醒透的懵,聽陸南川說要讓他拿幾十萬的籽料做個沒趣的掛件,直接掛了電話。
陸南川也不急,低頭給秦一白發了圖,說就照這個圖樣,只要能做出來十分的神韻,到年底工作室分紅多給一個點。
字沒打完,秦一白電話又來了,聽他有節奏地呼哧帶喘,大約是雷打不動的晨跑開始了。
陸南川問:“一個月內能行嗎?”
秦一白道:“就那毛狐狸,連雕帶拋再給你開光,也要不了十天。”
陸南川說:“那就十天。”
秦一白在呼哧聲裡呼出一個笑,“怎麽,老鐵樹,你這花開得居然朵小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