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崽太費解了,皺著眉指他問能不能嚴肅點。
陸南川笑夠了,爬起來把他摟住,捋捋他已經不那麽卷的卷毛,哄他說:“哎,就為這個啊,喊那麽大聲,明兒媽和二花姨就該來罵我了。”
這話一說,黑崽就更愧疚了。
他努力擠出來兩滴淚,蹭在陸南川脖頸上,“以後就是蚊子啃你一口也得跟我說。”
陸南川滿口答應,他仰起臉,吸溜下鼻子湊近了說:“那打個啵兒吧。”
乾柴烈火的,一個親親能敷衍誰。
黑崽雖說經驗不很足,但他拍著胸脯保證讓陸老師享受五星級服務。
壓著陸南川大腿根,他尋思了一下角度,學以致用。
很多技能都是要熟而生巧的,可“巧”了之後也會生出乏味,不如青澀時來的讓人心動。
口腔和喉嚨被溫熱衝刷過去時,黑崽含糊不清地揶揄:“這麽快啊陸老師。”
……
傷沒痊愈,激烈的動作下牽扯到結痂的位置會疼。顧玉琢手想往後撐著,怕陸南川傷上疊傷,可他一動無異於火上澆油。
陸南川很知道怎麽收拾他,怎麽讓他在大放厥詞之後哼唧著認錯。
輕啄他耳朵尖,逗他:“本來要饒了你的,非得挑釁,這不是自討苦吃麽。”
於是,喊好哥哥也不管用了,只能“死去活來”,再“活來死去”。
該浪的事浪完,顧玉琢平靜下來之後,總算把腦子派上用場,反思了——他不對,犯的錯明晃晃的。陸老師不計較不表示這事就翻篇了,往後怎麽相處怎麽生活,他還是得捋一捋的。
只是,捋了幾天,也沒真捋出一二三來。
接近年底,聚少離多的二位終於不忙了,陸南川的腿也好全乎了。
前陣子幫了他們忙的大夫江山嶽組織大夥打球,叫上了秦一白,也叫上了陸南川和顧玉琢。
總算能見著秦一白,黑崽非常好奇。
陸南川立馬給他打預防針,說秦一白不是隻好鳥,離他遠點兒。
秦一白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個男孩,說是舞蹈學院的,姓林。小林跟陸南川打招呼,挺熟悉的樣子。顧玉琢趁換衣服很八卦地跟陸南川打聽,小林就是欺負秦哥的“小漂亮”?
陸南川呼嚕他頭髮毛,讓他別瞎打聽。
他們幾個人打球,江山嶽是主力,衝得很猛。秦一白遊刃有余,狡猾狐狸一樣存著勁兒,不肯使力,陸南川乾脆就是來放水養魚的,到手邊的球都能丟了,讓顧玉琢白撿好幾分。
中場休息,秦一白接過來小林遞的毛巾,抹掉脖子上的汗,打趣道:“陸老師,得虧你不是古代坐擁一方土地的王侯,否則為博美人一樂,恐怕要乾出比烽火戲諸侯還缺德的事。”
陸南川扔給他一瓶水,“你也不遑多讓。”
“可惜啊,我的美人拿一副好皮囊來騙我上套,扎我一刀。”他擰開了水,仰頭灌下幾口,一抹嘴,帶著自嘲道,“你是不知道,藏著利爪的貓咪撓人一下,非得皮開肉綻不可。”
小林來拿走秦一白的毛巾,笑著看他:“那你也是心甘情願的啊,一白哥。”
秦一白捏他的臉蛋,“下半場給我拍段視頻,拍帥點兒。”
顧玉琢像個偷摸觀察的土撥鼠,在邊上悄悄地看,怎麽瞧都不對勁,溜到陸南川旁邊,用氣聲說小話:“據我分析,秦哥說的可不是小林——你們天然彎都玩這麽野嗎?”
陸南川拍拍他屁股,“晚上吃涮鍋吧,徐記怎麽樣?”
黑崽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饞得眼都綠,“就它,就徐記!”
一場球打得盡興,肚子也唱起空城計,一夥人正商量要幾盤手切羊肉,出來一瞧,才發現天公不作美,外面竟飄起了雨。
十二月的天,他們大北方下雨著實罕見。
雨勢不小,和著西北風,凍得人骨頭縫裡都吹進冰碴一樣。
一群人裹好了羽絨,鬧哄哄地出了門。大門不遠處,昏暗的路燈下,就在一道人影撐著傘立在那兒,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傘沿兒微抬,人沒動,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來,是個挺高挑的男人。
陸南川和顧玉琢倆人磨嘰,落在後面,這會兒恰瞧見秦一白摟著小林經過路燈下的人。
黑傘大半遮在小林頭頂,秦一白親一親他,腳步卻在路燈處停下了。
小林舉著傘走遠,秦一白和那看上去瘦出病態的男人說話。
顧玉琢眼神不賴,瞟過去又瞟回來,“咦”了聲,跟陸南川悄聲嘀咕,是喬編。
陸南川不認識,沒應聲。
“老許跟喬星海合作過一部極其可怕的神劇,當時他們倆一邊吐槽一邊拍,喬星海說他都想把敲字的手給剁了。”黑崽持續輸出八卦,“怎麽幾年沒見,喬編憔悴成這樣了。”
他有些唏噓,陸南川卻沒法評價。
不一會兒,秦一白追上了他們腳步,喬星海卻立在原地一動沒動,看著跟丟了魂一樣。
秦一白臉色也不好,跟他們打聲招呼說聚餐不去了,就追上前面小林走遠了。
顧玉琢回望一眼後面的喬星海,不大明白他們——
戀愛罷了,怎麽搞得這麽瓊瑤?
轉回頭他拉住陸南川的手,兩人緊靠著,冷雨裡卻暖和。
他用一頭卷毛蹭蹭陸南川,大狗撒嬌——嘿嘿,全天下陸老師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