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川被他的傻氣戳了下腰,趁著紅燈來,捉住他亂晃的手,親一親,問:“銅鍋涮肉還是乾鍋牛蛙?”
顧玉琢讓一個蜻蜓點水的吻烘熱了臉,不晃了,老實下來,道:“吃水煮魚。”
喬星辰給推薦的,饞了他好幾天。
綠燈,車啟動,方向一打向左轉去。
他們後面,一輛轎跑實線變道,無視交通法規,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陸南川養崽日記n
聽說小顧有了一個新的飯搭子,叫喬星辰。
第36章
潑辣水煮魚是間臨街的店,裝修風格像賣法餐的,乍一看和水煮魚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車水馬龍、華燈初上,一點兒也不怕有鏡頭在暗處捕捉到什麽畫面。
顧玉琢點了招牌水煮魚又要了份酸湯薄牛肉,陸南川嫌都是重口,要了兩盤綠油油的青菜,再添一壺冰鎮梨湯,說祛火。
菜上來,水煮魚的熱油是現澆,算對應他們店名“潑辣”二字,是特色。
美食當前,哪能忍住不動筷。
沾著辣油的鮮嫩魚肉躺在米飯上,顧玉琢吸溜一下口水,兩眼放光:“饞死我了。”
人比辣椒下飯,陸南川後知後覺,和黑崽一起吃飯,總能多吃半碗,將來一日三餐……說不好要發胖。
一口魚片一口米,顧玉琢爽得眯起眼,咽下去了才又問:“陸老師,難不成你已經把我們的關系向朋友圈公布了?”不然駱大師上哪知道去。
“你這反射弧可夠長的。”陸南川吃相文雅,不疾不徐,“駱岑問我感情生活——既然有了,隱瞞當然不好,做人還是要實在點。”
“這個我同意,除了老爸老媽,都可以說。”顧玉琢不慎嚼了一塊辣椒,頓時辣得他狗吐舌頭,斯哈斯哈。
陸南川揚眉,略顯不滿:“爸媽怎麽不行?”
“戀愛內,少不了要被刨根問底,查戶口一樣查你。”黑崽有些心虛,不敢看他,“我們現在還在繈褓階段,不能過早地暴露在狂風驟雨中。”
陸南川覷他一眼,覺得這傻子還是別撒謊了,尤其現編的,四處露馬腳。
但他也不著急,出櫃這事本身就難,對於傳統保守的中式家庭更是難上加難,總要一些時間去完成心理緩衝。
隔著一道玻璃,深藍天幕下霓虹閃爍,街對面奢侈品店內斂卻不低調的門頭將光鋪了過來,綿延在水煮魚店暗色的牆壁和地面上。
顧玉琢吃著酸牛肉,已然把方才的話題喂了狗,想起個別的事,看一眼對面碩大的字母牌說:“也不知道薑鷺姐的包訂著沒。”他仿佛懂行地跟陸南川普及知識,“經典款、稀有皮,有時候等上一年半載也未必能拿到手,簡直是花錢買焦慮。”
他對華而不實的東西沒興趣,不稀罕為虛無縹緲的品牌二字買單。可話說回來,真正瞧上的物件,也不用多在意價格,該拿下就要拿下。
收回視線時,余光瞥見一道與眾不同的身影,在人群中尤為扎眼。
再伸脖定睛一瞧,果然是他。
嘖,這該死的好視力。
也許是巧合也許不是,陸南川的電話在這時候響起。
駱岑在那邊說:“南川,你是不是在霄陽路附近?我剛出商場看見你車了。”
陸南川放下筷子,下意識轉頭看出去:“在,怎麽?”
“乾媽上次說的那款包我幫她買到了。”他的聲音伴著街面的喧囂,仍舊清晰,“但我明兒要去外地演出,大概三四天。不如你代勞吧,幫我送過去。”
陸南川手指輕搓著桌沿兒,“我在潑辣水煮魚,你過來吧。”
掛斷電話,他看看嘴角沾辣油的黑崽,拿張紙巾幫他揩掉了,說:“駱岑要來,一會兒介紹你們認識。”
顧玉琢心裡一陣劈裡啪啦,說不上什麽感受,只是情緒掉下去,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對面本來胃口好得能乾三碗飯的崽忽然一下秀氣了,筷尖懸在魚片上,最後夾走了一塊藕,沒滋沒味地吃了。
陸南川想說點什麽,又似乎不合時宜,終究沒開口,隻給顧玉琢續了一大杯冰可樂。
沒五分鍾,駱岑就到了。
他手裡拎著購物袋,挺大一隻,過來交給陸南川,同時和顧玉琢打招呼,說下午在泳池碰上沒能認識一下,怪遺憾的,沒想到又在這遇到了,真是緣分。我是駱岑,你好啊小顧。
顧玉琢從小到大也沒接觸過少年時的“天才”,成年後的“大師”,一時緊張起來,把手握過去,介紹自己姓顧,叫玉琢。
——如同說了一句廢話。
顧玉琢略顯尷尬,駱岑眼睛裡卻彎出一抹笑,挺和善。
他放松下來,招呼駱岑落座。
“能坐嗎?”駱岑這一問卻是衝著陸南川的。
顧玉琢直不楞登地看著他,心說:“啥意思?陸老師還能連口飯都舍不得給你吃?”
陸南川正用方巾擦手,聞言便笑了:“有什麽不能呢,禮都收了哪能連口飯都不讓吃。”
看看,本聰明豆說什麽來著。
這就叫默契。
方才內心活動異常豐富的人這會兒腦瓜子正常了,一抬手叫來服務員,重新點菜。
發小碰上發小,沒有哪個會不揭老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