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應滿屏“是真的”,沒有什麽比直接回應更直接了。
-臥槽,這靈車哪來的。
-哈哈哈哈神經病毒唯終於坐不住了嗎?
靈車和毒唯是什麽意思?
罵他的?
陸南川用小號認真地打字:你們要允許別人說實話,兼聽則明。
-媽呀,哈哈哈哈哈哈。
-現在毒唯都這麽咬文嚼字了?
-是我太年輕還是現在的奶奶也開始追星了?
-笑不活了。
超話裡擠了一堆人,陸南川一句話發出去立刻就有人回他,甚至沒來得及看,十幾條回復就來了。
現在追星的小朋友真是非常不客觀。
陸南川想。
“你們的舉證要真實、充分,不能用一些似是er……”
字沒打完,門鈴響了。
他撂下手機去開門,烏雲罩頂一般。
秦一白拎著一瓶紅酒進來,先覷一眼他臉色,又瞥一眼他油綠的衣裳,打趣:“喲,可以啊陸老師,非常青春嘛。”又瞧瞧領子上奪目的刺繡,“真好看,小雞仔。”
“可不,”陸南川嗤笑了聲,“甭管是雞仔還是鴨仔,起碼我有,你呢?”
秦一白多機靈一個人,聽話聽音,立馬明白過來,“小可愛送的?”
“來找我有事兒?”陸南川沒答,挺淡然地默認了,“你的小林呢?”
“他和你們組的人聚餐去了,小朋友人緣倒挺好。不過臨去前跟我說了聲,不打算進演藝圈了,覺得不適合自己。”
秦一白開了酒,倒醒酒器裡,又找出來兩隻杯子,湊在一堆輕輕一碰,噔一聲,有點渾,聲音不脆。
“現在能像他這樣腦子清楚的孩子可不多了——誒,老陸,你這杯子不行啊,什麽破杯子。”
陸南川在他對首落座,掃一眼,說:“嫌破別用。”
秦一白笑笑,“瞧你,心情不好就拿我撒氣……怎麽,被網上的消息刺著眼了?”
陸南川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底的酒,沒直接入口,隻嗅了下,望著杯口又問一遍:“找我什麽事兒?”
秦一白先起身給自己開了瓶礦泉水,然後才說:“看在十七八年的兄弟情上,來關懷一下純情男仔。你到底幾個意思,對顧玉琢。”
“還在探索階段。”陸南川先說了結論,又道,“心動是有,很突然。我沒喜歡過什麽人,所以我得搞明白是怎麽回事。”
秦一白擺手,“你不用搞那麽複雜,就一句話——想上他嗎?”
人得真誠地直面自己,所以陸南川知道,欲望是有的。
但這個欲望也分淺層次的生理需求和深層次的情感渴望。
秦一白沒再追問,酒醒好了,他和陸南川碰碰杯,聊著往事也聊未來,就是不再聊情感,像是一開始的對話壓根沒發生過一樣。
等酒氣稍稍熱了人的神經,困勁兒也上來了,秦一白才又甩來一個消息——
駱岑回來了,帶著他那把動人的小提琴……大概要用琴弦把你的心給綁住。
“不行啊,綁上吧還是。”顧玉琢捂著大口罩,跟袁茂說,“這箱子不去打個包,一準要散架。”
袁茂指著那箱子,“所以你為啥要帶一箱麻花你跟我說。”
“陸老師沒吃過啊,”顧玉琢偷著往登機口瞄,“我問他了,從來沒吃過。”
袁茂沒脾氣了,把箱子一扛,讓司機跟著顧玉琢先進,他去打包。
顧玉琢在躲人方面經驗豐富,腦細胞一到這時候就集體出來乾活了,指揮著他發達的四肢,一溜小跑,劈裡啪啦地過安檢,沒等拍他的鏡頭舉起來,他已經跑得鬼影都沒了。
坐候機室裡,顧玉琢開始刷超話。
他和許堯臣的超話。
網上衝浪是黑崽的日常娛樂活動之一,社會新聞和沙雕段子屬於打發時間,超話才是他的快樂老家。
一打開超話,就能感受到粉絲們濃濃的愛。
他一邊刷一邊給許堯臣分享鏈接,再一邊挨許堯臣的冷嘲熱諷,不亦樂乎。
可刷著刷著,突然發現他的快樂老家被一個壞人炸了窩。
-這輛靈車好刺眼。
-昨天毒唯進來了?
-昂,發言一股教導主任味。
-感覺也不是黑子,說話還挺禮貌的。
-禮貌也是黑,禮貌黑。
-你們唯粉能不能去自己超話。
-你們唯粉能不能去自己超話。
-你們唯粉能不能去自己超話。
……
-看著刺眼你們還一直回?叫主持來屏蔽了不行嗎?
-好像就是為了讓姐妹來罵才一直沒屏。
顧玉琢翻回去看看,發現來挑釁的號居然挺新,叫“川下土撥鼠”。
啥玩意兒?
叫土撥鼠你就不是壞蛋了?
呸。
顧玉琢把鏈接發給許堯臣,要求他的兄弟一起痛罵壞人,但發現對方把他拉黑了。
黑崽怪委屈的,轉頭去找陸南川,說陸老師網上有人來我的老窩搗亂,並貼心地附上截圖。
陸南川那邊大概正忙著,一直也沒回,等顧玉琢下了飛機才收著他的回復。
——劇組車去接你了。
和他發出去的內容毫無關系。
顧玉琢請了兩天半假,進度已經耽誤,既然回來了,那就不能閑著,司機直接把他拉到片場,拍當天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