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韜被他一嚇,訥訥閉嘴,握著水杯低下頭。
穆煦坐到他身旁,就著熱水吃感冒藥,打開筆記本電腦繼續敲敲打打。
池君韜偏頭看向穆煦,他嗅到不尋常的氣息。穆越耀是金龍重工的掌舵人,企業有軍工屬性,幾乎不出國,穆煦說過自己在倫敦長大,這倆人根本搭不上邊。如果穆煦和穆家兄弟倆有血緣關系,他為什麽被養在國外?且養在國外這麽些年,卻沒有轉國籍,穆煦的身份處處不符合邏輯,池君韜能想到,周忠路難道想不到?
周忠路任命穆煦為華金總裁,說明周忠路知道內情,究竟是什麽內情,穆煦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池君韜望著穆煦的側臉,後背汗毛立起。
他在穆煦家住了近兩個月,居然才開始懷疑穆煦的企圖。最重要的是,他第一時間的想法不是憤怒,而是幫穆煦隱瞞。
穆煦對他的影響已經超出控制了。
第35章 出逃未遂
生病沒有阻止穆煦辛勤工作的腳步,遵照醫囑吃藥,多喝熱水,早早睡覺,養好精神第二天準時踏進辦公室。池君韜借口休息,沒有和穆煦一同出現,闞夢然仔細打量穆煦的臉色,遞上一杯熱茶:“您今天感覺怎麽樣?”
“還行。”穆煦甕聲甕氣地說,“鼻子不通氣。”他雙手捧著茶杯暖手,“謝謝。”
“下午五點與寶能的茶會挪到明天上午十一點。”闞夢然說,“苗總聽說您感冒,囑咐您早點休息。”
“和寶能的茶會挪到下周四,我感冒好之後再去見苗總。”穆煦說,“別把他傳染了。”
“好的。”闞夢然說,“您需要什麽隨時叫我。”
“我病好之前咱倆少接觸。”穆煦說,“中午的飯送到門口就行,我自己拿。”
闞夢然彎彎眼睛,點頭說:“好。”
穆煦捏捏鼻子,捂住嘴巴打個噴嚏,挪動腳步踏進獨立辦公室,反手關緊門,坐到紅木辦公桌後開啟一天的工作。
“你不是病了嗎?”曹瀚洋納悶地看向打車來找他的池君韜,“你眼睛都紅了。”
“有點發燒。”池君韜說,“你有沒住人的房子嗎?我想待兩天。”
“怎麽,穆總容不下你了?”曹瀚洋側身讓池君韜進入客廳。
“找個地方冷靜一下。”池君韜說,“他上班去了。”
“穆總不在家,你一個人在房子裡還不清靜?”曹瀚洋問。
池君韜不說話,他需要一個沒有穆煦氣息的地方,即使穆煦去上班,周遭的一切細節都彰顯了對方的存在感,池君韜待在書香園的房子裡,腦子壓根不轉彎。
“我有一套四十平的老房子。”曹瀚洋說,“79年的紅磚樓,在東四十條。”
“你為什麽有四十平的房子?”池君韜問。
“沒人住,我小侄子掛學籍用。”曹瀚洋說,“那房子沒怎麽裝修,暖氣也不大行,你不嫌棄可以去住。”他踩著拖鞋啪嗒啪嗒走到衣帽間,蹲下,從最底層的抽屜的角落找出一把鑰匙,“給。”
池君韜接過鑰匙揣進口袋,說:“謝謝。”
“你住幾天?”曹瀚洋問,“我忘了那個房子有沒有剩余的水電費。”
“兩三天。”池君韜說。
“你怎麽不去住酒店?”曹瀚洋問,“穆總給你的錢不至於住不起酒店吧。”
“太吵。”池君韜說。
“你找個安靜的地兒幹嘛啊?”曹瀚洋好奇地問。
“寫規劃。”池君韜說,“想想以後做什麽。”
“除了考公務員,你有別的想法?”曹瀚洋問。
池君韜說:“不止是工作。”他要想的更多與穆煦有關,所以他需要一個完全安靜、遠離穆煦的地方,認認真真思考【穆煦】這兩個字對他的意義。
“你好久沒出來玩了。”曹瀚洋說,“忙什麽呢?”
“寫論文。”池君韜說,“我畢業論文初稿寫完了,準備寫簡歷找實習。”
“喔,厲害。”曹瀚洋說,“我還能再玩一年。”他比池君韜上學晚一年,目前讀研二。他和池君韜的家庭條件不一樣,池君韜必須進體制,曹瀚洋是標準的富家子弟,畢業後往自家企業一蹲,沒心沒肺快樂上班。
“穆總給你開個後門進華金不就得了。”曹瀚洋說,“寫什麽簡歷。”
“他要我寫。”池君韜說,提到這個他就氣悶,“沒辦法。”
“……”曹瀚洋不可思議地看向池君韜,“‘沒辦法’這三個字能從池大少嘴裡說出來,我打心底佩服穆總。”
“你對上他你也沒辦法。”池君韜說,他輕蔑地掃了曹瀚洋一眼,“你長這樣,他也看不上你。”
“哎你怎麽人身攻擊。”曹瀚洋不明白池君韜莫名其妙的尖銳,他說,“來都來了,晚上一起出去玩?”
池君韜說:“我剛吃過頭孢。”
“……算了算了。”曹瀚洋喪氣地擺擺手,“掃興。”
池君韜拿著鑰匙走出大門:“我去看看你的房子。”
“我和你一起。”曹瀚洋說,“好久沒去了,不知道家電能不能正常使用。”
華金大廈,總裁辦公室。
穆煦面對電腦屏幕,說:“不好意思,我感冒了,怕傳染給你們,這次會議線上接入,下周的周會我也是線上。”
“吃過藥了嗎?”一名經理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