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韜托著腮幫子看向穆煦,揚了揚下巴,說:“繼續。”
“朋友沒有‘確認’這一步。”穆煦說,“朋友是心照不宣。”
“所以?”池君韜問。
“先相互了解,找到共同興趣愛好,深度交流人生觀價值觀,交付信任。”穆煦說,“這是四步。”
“我們在哪一步?”池君韜問。
“你了解我嗎?”穆煦問。
池君韜搖頭。
“這不就得了。”穆煦指向客廳,“要麽進去,我們開啟第一步,要麽你在這坐著,控控你腦子裡的水。”
“你講話真是不好聽。”池君韜嘀咕,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跟在穆煦的身後踏進玄關,順手關門,彎腰換鞋。
“你論文什麽時候交?”穆煦問。
“現在在改開題報告,通過之後開始寫正文。”池君韜說。
“給你一個月時間把論文搞完。”穆煦說,“然後寫簡歷。”
“你這樣我壓力好大。”池君韜說。
“為了防止你亂跑,工作日和我一起去辦公室。”穆煦說,“論文有什麽不懂的及時問我。”
“問你?”池君韜發出不屑的疑問。
“牛津大學社會人類學和法學雙碩士。”穆煦指指自己,“夠格嗎?”
池君韜偃旗息鼓,舉起雙手:“你贏了。”
“時間不早了,洗洗睡。”穆煦說,“明天上午八點半起床,九點半和我一起出門。”
“你確定要帶我一起上班嗎?”池君韜問。
“怎麽,池大少見不得人?”穆煦問。
“我是說,你的同事不會有意見嗎?”池君韜習慣性忽略穆煦夾槍帶棒的說話方式。
“我有獨立的辦公室。”穆煦說,“況且我是老板,他們誰敢有意見?”
池君韜塌下肩膀,他發現在穆煦面前佔據上風實在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於是說:“好的。”
一大早闞夢然手持一杯咖啡,踩著高跟鞋踏進華金大廈,遠遠看到穆煦身後跟著一個英俊的男人,倆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
“穆總等等我。”闞夢然小跑幾步側身從電梯門的夾縫鑽進去,“早啊。”
“早。”穆煦說。
闞夢然裝作不經意地瞄過穆煦身後的年輕人,一眼又一眼,男人湊近穆煦的耳朵,小聲嘟噥一句,穆煦看向闞夢然,說:“這是我……”他卡了一下,竟不知道怎麽介紹池君韜。
池君韜不接茬,等著穆煦給自己的介紹詞。
“這是我家小孩。”穆煦說。
池君韜:“……”
闞夢然:“?!”她上上下下打量池君韜,目光詭異,這肯定不是穆總裁的兒子,倆人看上去歲數相差不超過五歲,這寵溺又親近的“小孩”是什麽意思。
眼瞅著闞夢然的眼神由震驚變為曖昧,穆煦迅速找補一句:“他是我朋友。”
“我懂。”闞夢然話中有話。
“我覺得她沒懂。”池君韜小聲貼在穆煦耳邊說。
穆煦被撲在耳朵上的熱氣弄得心煩,他對闞夢然說:“我辦公室裡加一張桌子給他。”
“好的。”闞夢然說,眼神更曖昧了。
穆煦假裝沒看到,抬頭看著電梯按鈕上方的電子屏顯示的數字一格格跳動。
“你辦公室有咖啡機嗎?”池君韜問。
“我不喜歡喝咖啡。”穆煦說。
“穆總愛喝紅茶。”闞夢然說,“茶水間有咖啡機。”
“好的,謝謝。”池君韜說。
“下午給他單獨放點小零食。”穆煦說,“牛肉干什麽的。”
“……我也沒有那麽金貴。”池君韜說。
“我想讓你更專注的寫論文。”穆煦說。
穆總什麽時候偏好年輕人了,闞夢然瞪大眼睛,她清楚穆煦的喜好,特別是穆煦離譜的戀父情結,穆煦身邊至今沒有出現一位能打敗李弘揚的情人。
“叮咚。”電梯到達相應樓層,門打開,穆煦踏出電梯,闞夢然小碎步攆上他:“穆總,借一步說話?”
“好的。”穆煦說,他看向池君韜,“前方直走牌子上寫著總裁的那個門是我辦公室。”
池君韜點點頭,沿走廊離開,穆煦和闞夢然找了個洽談間說話。
“那位是……?”闞夢然問,“什麽來頭?”
穆煦說:“他是池琰的孫子。”
“他是……我的天。”闞夢然倒吸一口涼氣,“老板你包養了池琰的孫子?”
“他在我這裡暫住一段時間。”穆煦說。
“所以沒有包養,你們也不是情人。”闞夢然說。
穆煦點頭。
“我就知道。”闞夢然抿一口咖啡,“你不喜歡年輕的。”
“……我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穆煦問。
“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闞夢然說,“況且你剛剛的表現,像池少的爹,他居然沒有意見。”
“他沒地方去。”穆煦說,“這件事比較複雜,一兩句話說不清。”
“我不用知道那麽多事。”闞夢然眨眨眼,“我只是你的秘書,防止你作死是我的責任。”
“我經常作死嗎?”穆煦問。
“目前為止,你表現很好。”闞夢然拍拍穆煦的肩膀,“乖乖老板。”
“你現在表現得像我媽。”穆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