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來找邵峙行。”穆煦將身份證放進錢包夾層。
“我們這邊聊。”警察將穆煦引到一個空會議室,穆煦眼神示意池君韜不要跟上來。
“您知道邵先生正在調查的事情嗎?”警察問。
“你的名字叫什麽。”穆煦謹慎地問。
“朱曉明。”警察說,他指著左邊胸口,“這是我的警號。”
穆煦將警號抄到手機上,說:“知道一點。”
“這是材料。”朱曉明遞給穆煦一疊A4紙,“簽完字再領人。”
穆煦拾起桌面的筆,坐下簽字。
“我們趕在那些人之前抓到了他,”朱曉明說,“不是故意羈押的。”
“我知道他在查一起貪腐案。”穆煦說,“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
“他做的事情很危險。”朱曉明說,“即使背後有人保他。”
“人得先活著,再談靠山,對吧。”朱曉明接過穆煦遞來的材料,“跟我來。”
池君韜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玩手機,曹瀚洋發來消息【鄭齊亮真能扛啊。】
【池君韜:?】
【曹瀚洋:鄭齊亮,就你叔叔找來幫忙的那個人,西城區公安局局長。】
【池君韜:哦。】
【曹瀚洋:說真的,如果查出來你叔給鄭齊亮行賄,你考公務員也懸。】
【池君韜:查不出來的。】
【曹瀚洋:?這話可不興說啊兄弟。】
池君韜放下手機,抬頭看見穆煦領著一個陌生男人走過來。男人背著一個黑色的大包,眼下青黑,幾天沒睡覺的模樣。
“你給邢泱打電話了嗎?”穆煦問。
“沒有。”邵峙行搖頭。
“他不擔心?”穆煦問。
“我跟他吵完架跑出來的。”邵峙行說,他鼓了下腮幫子,“他才不擔心我。”
“……”穆煦拿出手機丟給邵峙行,“給他打個電話,我不想被他罵壓榨員工。”
邵峙行攥著手機,獨自掙扎片刻,走到一旁撥通電話。
穆煦坐到池君韜身旁,托著腮幫子想事情。
“他是誰?”池君韜肩膀碰了碰穆煦。
“我員工。”穆煦說,“別打人主意,他有家了。”
“……”池君韜擰起眉毛,“我看上去那麽饑渴嗎?”
“不然呢。”穆煦說,“把你的手從我背上拿走。”
池君韜收回手臂:“小氣鬼。”
“穆總。”邵峙行走到沙發旁,將手機還給穆煦,“我有個U盤放在朋友那,取到之後才能回去。”
“我和你一起。”穆煦說,“邢泱怎麽說?”
“……他沒說什麽。”邵峙行縮縮肩膀,“隔這麽遠他打不著我。”
穆煦不說話了,別人家的事,跟他沒關系。
三個人順利找到邵峙行的朋友,拿回U盤,坐上回北京的飛機。
“峰會怎麽樣?”邵峙行問。
穆煦說:“還算順利。”
池君韜說:“你們公司員工也能坐頭等艙?”
“他是經濟艙。”穆煦說,“我給他升艙了。”
池君韜:“為什麽?”
邵峙行:“我不介意經濟艙。”
“他一個人在後面挺寂寞的。”穆煦說。
池君韜舉手抗議,邵峙行欲言又止,穆煦說:“好了,閉嘴。”他叫來空乘,要三個毛毯分給其余兩個人,“都睡覺。”
頭等艙兩個座位一排,池君韜佔據穆煦左手邊的位置,邵峙行坐在穆煦正後方。三個半小時的飛行漫長難熬,降落時大家紛紛探頭欣賞舷窗外繁華的夜景。
北京的夜景猶如發光的棋盤,池君韜指著故宮旁的一小片街區說:“我家以前住在這裡,後來胡同改造,爺爺嫌四合院空間擁擠,就把院子出租搬到了石景山。”
穆煦聽池君韜講老北京的故事,他隱隱約約有一些關於北京的記憶,都在六歲之前,印象最深刻的是暨鈳帶著他玩積木的片段。
“華金是我爺爺的想法。”池君韜說,“可惜他沒精力照顧。”
穆煦眼神陡然深沉,他閉上眼睛,咽下嘲諷,顯然不想再聽。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對接廊橋,音響播報帶好隨身行李的提示,邵峙行背起包,小跑著踏出機艙。
“他著什麽急?”池君韜問。
“人家有人接。”穆煦說。
倆人慢悠悠地走到出口,果然看到邵峙行和一個綠眼睛男人吵架,不,是單方面挨訓。
“管挺嚴。”池君韜感歎。
穆煦默默路過吵架的小兩口,假裝沒有看到,池君韜非得大聲提一句:“穆總,咱們不一起走嗎?”
穆煦頓時被邢泱抓住,綠眼睛男人相貌英俊,說話極其禮貌:“穆總,您知道峙行這趟行程具體做什麽了嗎?”
“……我不知道。”穆煦說,“我下次一定知道。”
池君韜笑嘻嘻地抱臂站在一旁,觀賞邢泱一訓二。
穆煦看不慣池君韜悠哉悠哉的模樣,提著池君韜的領子走出航站樓,扔進出租車:“你自個兒回去,我有事。”
“什麽事?”池君韜雙手扒住車門,“現在已經半夜十二點了,我進不去門。”
“……”穆煦無奈坐進後排座位,關上車門,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聲音輕柔:“喂,睡了嗎?”
對面溫和的男聲響起:“準備睡了,我聯系不上你,做好的雞肉我放冰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