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順德的。” 廚師長說,“還有兩個廣州人和一個佛山人。”
“您好。” 穆煦說,“我想問一下,能做一籠虎頭形狀的饅頭嗎?”
“沒問題。” 廚師長說,“您還有什麽需求?盡管提。”
“謝謝。” 穆煦說,“沒有別的了,您按照菜譜來吧。”
下午七點,Allen 和 Betty 放學到家,一左一右撲進穆煦懷裡,親昵地喚著小舅舅,穆煦一手牽一個小朋友坐進沙發裡,他說:“今天來了一位新叔叔,是舅舅的戀人。”
Betty 眨著藍汪汪的眼睛,捧場地說:“哇。”
Allen 表情嚴肅,問:“他在哪裡?”
“你們坐著不要動,我去叫他。” 穆煦站起身,上二樓,推門進入臥室,推醒池君韜,說,“起來吃飯。”
池君韜坐起身靠著床頭,揉揉眼睛,說:“你的床好軟。” 他懶洋洋地鑽進穆煦懷裡,“我可以跟你住一個房間嗎?”
“可是你的行李都在隔壁唉。” 穆煦故作苦惱,“等會兒吃飯的時候,你跟媽媽說一下。”
“我不管,我就要住這裡。” 池君韜耍無賴,不僅不起來,還扒著穆煦一起滾進被窩,“我不吃了,我要睡覺。”
穆煦伸手撓他癢癢肉,直給池君韜欺負得笑出打嗝聲,他一骨碌坐起來,踩著拖鞋衝進洗手間。盥洗室飄出池君韜大聲抱怨的聲音:“幼不幼稚啊你。”
穆煦慢騰騰地挪到洗手間,抱臂靠著門框,說:“惡人先告狀。”
池君韜端著漱口杯,顧不上反駁,隻得瞪一眼鏡子裡的穆煦,低頭刷牙。
Betty 和 Allen 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樓梯上走下來的兩人,Betty 說:“我見過這個哥哥。”
“是叔叔。” 池君韜不想平白矮一個輩分,穆煦笑著說:“叫哥哥也行。”
池君韜把手伸到穆煦背後掐他。
“吃飯啦。”Donna 站在餐廳招呼他們,傭人端出一盤盤豐盛的佳肴,Anna 拾起筷子躍躍欲試。
Betty 和 Allen 跑過去,自覺地坐到 Donna 身邊,穆煦和池君韜坐在穆白螢右手邊,歐文說:“中國新年快樂!讓領導簡單說兩句。”
一句話逗笑了池君韜,穆煦也忍不住笑著問:“歐文從哪學的開場白,很有國企的風格。”
穆白螢解釋:“他最近喜歡上中國相關的紀錄片。” 她舉起酒杯,說,“這一年咱們一家人經歷了很多,Allen 上了三年級,Betty 學會了九九乘法表,Donna 找到了一份工作,Anna 成為金融業務線的總負責人,歐文蟬聯歐洲年度魅力男人,Lance 帶領中國區團隊邁出轉型探索的第一步,Tom 帶來了華金的資金即將與斯賓塞簽下戰略合作。感謝大家的努力和付出,未來一年,我們會更好,加油。”
“加油。” 所有人舉杯,叮叮當當的碰杯聲絡繹不絕。
穆煦放下杯子,夾一個虎頭饅頭放進池君韜碗裡,說:“我讓廚師幫忙做了一個你。”
圓圓的虎頭巴掌大小,金黃的底色搭配兩顆黑豆子,以及圓圓的耳朵和左右對稱的三根胡須,看起來憨態可掬。
池君韜夾一隻天鵝酥塞給穆煦,不甘示弱地說:“這是你。”
歐文說:“糟了,Lance 沒教咱們包餃子。”
“明年再教。” 穆煦說,“Tom 比我會包,讓他教。”
池君韜迷茫地跟隨穆煦的話往後說:“哦哦好。”
吃過年夜飯,歐文在瑜伽墊上一邊拉伸一邊看電視,穆煦拉著池君韜上樓打遊戲,Donna 和 Anna 帶著 Betty、Allen 去庭院裡放煙花,穆白螢進書房開會。
“明天我們去裡斯本?” 池君韜問。
“等兩天。” 穆煦說,“我給你訂的西裝到了之後再去。”
池君韜歪倒在沙發裡,操縱遊戲角色坐在山巔看風景,他不老實地蹭到穆煦肩頭,說:“齊老頭以為咱倆分手了,等著看笑話呢。”
“這群老爺子跟你爺爺一樣,唯恐天下不亂。” 穆煦說,“你想讓他聽你的話,得讓他產生他能控制你的錯覺。” 他放下遊戲手柄,冷淡的眼瞳與池君韜對視的瞬間變得柔軟,“但凡你搞過他一次,他才會真正尊重你。”
“這種伎倆你只能使一次。” 池君韜伸出食指,在穆煦眼前晃了晃,嚴肅地說,“以後不準在不跟我商量的情況下,留張紙條跑路。”
“好的。” 穆煦說,“我怕你表現不夠真實。”
“……” 池君韜反思一會兒,說,“我只在你面前這樣。”
“那你在別人面前什麽樣?” 穆煦感興趣地問。
“你不是見過嗎,兩年前,咱們剛見面的時候。” 池君韜說,“我的態度是不是看起來很能唬人?”
“像隻炸毛的貓。” 穆煦說,“撓不到我,無可奈何地呲牙。”
“你閉嘴吧。” 池君韜翻個白眼,“少埋汰我。”
穆煦伸手捏捏池君韜的後頸,湊過去親在戀人側臉,說:“要不要一起洗澡?”
池君韜眼睛亮起,雙手迫不及待地摟住穆煦的腰,說:“去你房間的浴室?”
“不然呢,你想分房睡?” 穆煦問。
“我沒說。” 池君韜明確立場,他推著穆煦走出遊戲室,踏進臥室關上門的瞬間將穆煦摁到牆上親吻。
激烈的動作激起穆煦的勝負欲,他眯起眼睛,壓製肆意妄為的戀人。花灑噴出水珠,熱度攀升,池君韜發出吃痛的悶哼,他忍耐地繃緊肌肉,水流衝刷下他睜不開眼睛,只能憑借穆煦的雙臂保持平衡,腦海中的煙花與庭院裡的煙花一並炸開,璀璨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