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Anna 看不下去,開口勸導,“Tom 不知道你住哪,直接來公司找我。”
“正好我也不想上班。”Anna 聳肩,她看向穆煦,“Lance 你該謝謝我,一開始小池想把你丟進水池裡。”
“尊重一下克裡夫的職業。” 穆煦說。
克裡夫後退一步,拒絕攪進家庭糾紛:“不要扯上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Anna 你陪媽媽逛一下二樓,她想買一件針織衫。” 穆煦說,“我和君韜聊一會兒。”
“需要克裡夫留下嗎?”Anna 問,“看這情況,你離挨打不遠了。”
穆煦瞥一眼池君韜,唇角微微揚起,他說:“他舍不得打我,你和克裡夫一起去吧,我怕你和 Donna 拿不下媽媽的購物袋。”
“誰說我不會打你。” 池君韜小聲嘀咕。
Anna 和克裡夫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伊薇特仰頭問:“爸爸,他們為什麽不和我們一起逛街?”
“因為他倆要打架。” 克裡夫說。
“可是他們……” 伊薇特回頭,被 Anna 捂住眼睛摟著肩膀牽上樓梯,Anna 說:“小孩子不能看,晚上要做噩夢的。”
“咣當” 一聲,穆煦腰間撞到玻璃櫃台,他雙臂環住池君韜腰間,略顯慍怒:“你搞事情之前能不能提前說一下?” 幸虧他後撤了一步卸掉大部分衝擊力,不然以池君韜突然撲進他懷裡的速度,兩人的腦袋非得撞到一起去。
“我討厭死你了。” 池君韜嘟噥,他的腦袋拱進穆煦頸間,深吸一口氣,對方身上的橙花味道冷淡泛苦,奪魂攝魄。池大少眯起眼睛,小狗一樣左右嗅聞,不情不願地問:“你換洗發水了?”
“這個味道好聞。” 穆煦說。
“我也要用。” 池君韜說。
“你不適合這個,我給你準備了別的味道。” 穆煦說,“檸檬味。”
“為什麽?” 池君韜問。
“像你現在的樣子,又酸又苦。” 穆煦悶悶地笑。
池君韜磨磨牙,一口咬在穆煦頸間,任對方怎麽推都不松口。
“你他媽,” 熟悉的刺痛自脖頸蔓延,穆煦捏住池君韜的後頸皮,用力把未婚夫提溜到一旁,他摸了一下脖子,指腹觸碰到一圈牙印,池君韜比較克制,沒咬出血。
“我這回不好哄了。” 池君韜說,“你竟然跟我分手,還是寫紙條分手!”
“暫時分手。” 穆煦說,“不是真分手。”
“你還想真分手?” 池君韜抬高聲音。
“……” 穆煦冷靜下來,麻溜地道歉,“對不起。”
每次都這樣,池君韜抿唇,有些難過地後退半步,躲開穆煦牽他的手,又不想離穆煦太遠,便隻挪後了小半步,看起來可憐極了。
穆煦沒料到池君韜會躲開他的觸碰,他疑惑地看向未婚夫,與池君韜對視的瞬間,他瞧見一抹濕潤的水光。池君韜手忙腳亂地擦眼淚,穆煦眨眨眼睛,沒再笑他,伸手將他拉進懷裡,仿若哄小孩一般輕柔地拍打對方的脊背。
哭都哭了,這時候在意丟臉為時已晚,池君韜乾脆把淚水蹭到穆煦肩頭,觸感細膩的羊絨大衣吸水性同樣優良,池大少響亮地吸一下鼻子,穆煦說:“別把鼻涕蹭到我身上,這衣服只能乾洗。”
“小氣死了。” 池君韜小聲嘟噥。
“我出國之後,你是不是哭了好多次。” 穆煦問。
池君韜不搭理他的問話,閉上眼睛報復性地在大衣上一頓蹭,他轉移話題:“這商場裡怎麽沒有店員?”
“我媽包場,商場裡只有兩個導購給我們講解。” 穆煦說,“怎麽,你還想讓大家圍觀你哭鼻子的樣子?”
池君韜說:“萬惡的資本家。”
“走,資本家給你買禮物。” 穆煦說,他牽起池君韜的手,朝樓梯走去,“華金最近怎麽樣?”
“齊家談下來了,多虧你的舅舅們幫忙。” 池君韜說。
“哦……” 穆煦拖長聲音,旁敲側擊,“沒有別的新鮮事和我分享?”
池君韜搖搖頭,說:“沒有。”
穆煦站上扶梯的台階,探究地與池大少對視:“真的沒有?”
“…… 你指哪方面?” 池君韜被問得心虛,絞盡腦汁地思考這些天發生的新鮮事。
“我聽明月說,你見了一個姓齊的小朋友。” 穆煦說,“他怎麽樣?”
池君韜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撇開關系,他斟酌詞語:“還沒畢業的小孩子,想來華金實習,我給他一個機會。” 他補上一句,“咳,實習機會。”
穆煦安靜地看著他,池君韜繼續找補:“沒聊別的,都是齊三火瞎傳。” 他小心翼翼地問,“明月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 穆煦輕描淡寫地移開目光,看向櫥窗裡設計別致的服飾。
池君韜抓心撓肺,他感到些許得意,更多的是恐慌,穆煦話少,情緒更少,能憋在心裡就憋在心裡,池君韜生怕他攢一段時間搞個大招把所有人嚇死。
“喜歡你之前,我還是很有市場的好吧。” 池君韜拽住穆煦,發動他最擅長的技能——不要臉,他湊到穆煦耳邊,壓低聲音說,“你既然操我了,就得操我一輩子。”
穆煦怔愣半晌,歎氣:“你能不能文明一點。” 他扣住池君韜的腰,背靠藝術品店乾淨透亮的玻璃櫥窗,櫥窗裡是由鮮花布置的梵高的星月夜,他說,“現在不是一個浪漫的時機,但我想告訴你,我可以愛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