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頓時議論紛紛,班主任批評他們兩個的同時,狠狠地獎勵了言儒,並把原本屬於三個人的獎勵,全部給了言儒。
言儒原本是開心的,只是沒想到,初三一開學,他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張忠和秋卓以和他討論學習為由位置調到了他的周圍,言儒一開始是開心的,他沒有過朋友,只是他缺乏主動交流的勇氣,如今有人肯主動與他說話,他自然是開心,只是現實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那一段日子,他的生活就像是噩夢一般,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經歷了一場校園暴力。
張忠和秋卓一開始還沒有特別過分,只是命令他幫他們去超市買東西,去食堂買飯,而且從來不給言儒錢。
言儒鼓起勇氣提起過一次,他記得不知是誰,直接將手裡的盒飯扣在了他頭上。
他不敢告訴老師,因為那兩人的威脅,因為自己的懦弱。
可能是那兩個人見自己的威脅奏效,變得變本加厲起來,他們會在放學的後,將言儒喊到學校後的小樹林,對他進行言語侮辱。
兩個人分別站在言儒一側,一人接著一句,不停說著:
“言儒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讓人討厭,別人都說你裝清高,仗著自己成績好看不起別人。”
“就是,而且一個男生,扭扭捏捏的,你知道班裡怎麽稱呼你嗎?娘炮,知道嗎?你是娘炮。”
至此,“娘炮” 這個詞一直圍繞在言儒身邊,不止張忠和秋卓喊他,班裡某些人,在他們兩個人的鼓動下,也開水加入了他們。
他們會說:
“喂,娘炮,幫我打杯水。”
“娘炮,替我擦黑板。”
“娘炮,這周的值日你替我值了。” 等等。
他們威脅言儒不許告訴老師,否則一群人就會將他圍在學校後的小樹林裡打一頓。
言儒自小懦弱,懦弱到骨子裡,也就真的信了他們的話,硬是不敢告訴老師。
他們從欺凌自己中感受到了樂趣,越加過分起來,甚至周末將言儒強行約出來,約到學校,幾個人將他堵在廁所,按住他拔掉他的衣服,強行讓他換上女生的內衣,穿上女生的裙子,並拍下照片發到老師不在的 QQ 群裡,讓除了自己的人取樂。
最過分的一件事是有一次他被逼到講台上擦黑板,那時班裡大多數人都沒有出去,張忠和秋卓剛好從他身邊路過,趁他不注意,一把將他褲子褪了下來,言儒一轉身,整個下半身一覽無余,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
張忠和秋卓便在一旁捂著肚子笑,並說,“原來你有那玩意啊,我還以為你沒有呢?”
言儒迅速提上褲子,跑到了自己位置上,將頭蒙在校服裡哭了起來。
他不敢哭出聲,沒有人會同情他,沒有人會幫他說話,他看得清楚,那一刻底下所有人的眼神,不是看熱鬧就是慶幸。
看熱鬧的恨不得自己也加入,慶幸的人為那不是自己感到幸運。
言儒想跟爸媽說,只是那段時間家裡剛好忙,每次給爸媽打電話,說不了幾句話就匆匆掛了電話。
他的痛苦不能說出口,甚至因此產生了厭學的情緒,只是那時候父母根本不會理解他,每次都只會說你,“我和你爸爸這麽拚命,還不都是你為了你,你要懂事聽話。好好學習…”
實話說,那段時間,言儒隻覺得活著真沒意思。
只是有人救了他。
安詡,也就是現在的簡安億。
初三開學一個月,正值言儒被欺凌到水深火熱之時。,班裡新轉來一個男同學。
是個很美的男生。
言儒看過一眼,那個時候簡安億就長得很美,比起現在,像是一種不經雕刻的美,雖然有些地方會有瑕疵,但自然。
現在就像是被雕刻出來的美,美得讓人找不出缺點,沒了那時的那份稚嫩。
與言儒相比,那時的安詡更是個 “怪人”。本來美得東西就吸引人,只是那時安詡根本不搭理人,讓人感覺總是一副高傲的樣子,像是高高在上的王子,誰都看不起。
但言儒能感覺出來,對方其實並不是這個樣子,言儒記得那雙眼神,不是傲氣凌人,反而跟自己的眼神很像。
當時張忠和秋卓是班裡最受歡迎的男生,安詡一來,他們的地位似乎受到了威脅,安詡成績好,好過他們兩個,好過言儒,安詡長得美,初三更是青春懵懂的年紀,自然是吸引了班裡一大群女生。
可能是因為攀比心的原因,張忠和秋卓感覺不爽,漸漸把矛頭轉到了他身上。
言儒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嘲諷別人,因為當時他也是慶幸的。
他比誰都慶幸,那些人對自己失去了興致。
只是安詡不同於自己,只是張忠和秋卓逼得急了,才會理理他們,可能是上天捉弄人,安詡剛好被分到和那兩個人同一組值日,這可讓張忠和秋卓找到了機會,有好幾次言儒碰到總是安詡自己一個人留下來值日。
可能是深有體會的原因,自己家裡回去又只有自己,言儒每次碰到他值日,都會選擇留下。
他沒有跟安詡多交流過,第一次幫他打掃衛生,安詡還有些吃驚,有些局促地說了句 “謝謝。”
兩個靦腆的人剛開始不可能聊很多,只是言儒沒想到,張忠和秋卓,又找到了自己,這一次,他們兩個逼自己去幫著誣陷安詡作弊,當時一周後,正值學校最重視的考試之一,期中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