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知道,你問這個幹嘛?”
“你告訴我吧梁醫生,求你了!” 言儒哭了出來,畢竟人命關天啊。
言儒從小診所出來,攔了輛車去了梁醫生說得地址,離這不算遠,不用十分鍾,但是即使是如此,言儒都恨不得飛過去。他暫且從梁醫生那裡拿了五十塊錢現金,到目的地時,他直接將現金扔給司機,連剩余的零錢都來不及拿,就跑了進去。
“東南方位,東南方位。” 言儒不停重複著梁醫生告訴自己的方位,可惜他方向感太差,在這種荒蕪的地方,更是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能到處找。
終於,他在一個較遠的角落,看到了人影,只不過為什麽是兩個人。
“不管了。” 言儒跑過去。
的確是簡安億,和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中年男人。
在看到簡安億那一刻,言儒的眼淚直接湧了出來,像是開了閘門的洪水一樣,停都停不下來。
還好,還好他趕上了。
言儒都不敢想象,如果他趕來,看到的是簡安億已經涼透的屍體,自己會怎麽樣。
也許自己也不能活著從這塊墓地走出去。
“你怎麽來了?” 簡安億上前一步問。
言儒沒說話,盯著簡安億看了好久,突然,他上前伸手抱住了對方,放聲哭了出來。
“小詡,這是你朋友?” 站在簡安億對面的中年男人問。
簡安億並沒有推開言儒,任由對方抱著自己哭,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我叫簡安億。”
男人表情微微一愣,“是隨你媽媽姓了嗎?”
簡安億沒有在說話,而是看著撲在自己身上哭得不行的言儒,“哭什麽。” 他問。
言儒松開簡安億,他情緒沒能完全平複下來,說話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你不能這樣,簡安億,你不能這樣。”
“我不能怎樣?” 簡安億微微皺眉問。
“你必須給我好好活著!聽清楚了嗎?簡安億,我要你好好活著。” 言儒哭著吼了出來,說完,言儒緩緩蹲到了地上,抱著膝蓋放聲痛苦起來,連同最近壓抑了太久的委屈,一同發泄了出來。
“小詡,你這位朋友的話什麽意思,你身體病了嗎?對不起,當時你媽媽疲勞駕駛出了車禍,我在副駕駛,僥幸躲過了一劫,但也躺了一年,等我出院,就聯系不到你了,你現在身體…”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簡安億打斷,“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對不起…”
“不是,你說我媽媽疲勞駕駛?” 簡安億眼睛眨都不眨,盯著面前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
說到這個,男人緩緩歎出一口氣,“你不知道,你媽媽一個女人有多麽不容易,每天起早貪黑,我看著是真的心疼,也不瞞你說,當時我正在追你的媽媽,但是你媽媽考慮到你的感受,就一直在猶豫,你媽媽老是對我說,你是他活下去的最大的動力,所以哪怕是為了你,她也得堅持下去。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你媽媽熬了一整夜,第二天又被派去去現場考察,我是不讓她去的,她不聽,我看她走路搖搖晃晃的,不放心,就跟了去,但當時我剛從酒席上回來,不能開車,想著坐副駕駛上。”
男人越說表情越痛苦,滿是皺紋的眼角溢出了幾滴眼淚,“害。” 他緩緩歎了一口氣,“上天不眷顧她吧,她太累了,誤把油門當成了刹車,結果與一輛大車撞上了。”
男人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表情很是痛苦,“我當時便暈了過去,醒來是一個星期後的事了,當時同事告訴我,你媽媽沒搶救過來,死在了搶救室,她當時全身都是血,但只有一處是乾淨的。” 男人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簡安億,“就是這張照片,你媽媽剛當天剛洗出來的,說是馬上到你生日了,說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總是不主動問她要東西,說她是一個不稱職的媽媽,說想多努力一會兒,給你準備一個驚喜的生日禮物,只是… 我想照顧你來著,但是等我出院,就聽說你已經被你爸爸接走了。”
簡安億接過那張照片,那是他和母親最後一次合影,那雙深褐色的眼睛裡迄今為止第一次流出眼淚,簡安億上下唇都在發抖,他看著對面的人,“我媽媽出事前沒接到醫院的電話?”
男人表情有些疑惑,“沒有啊,怎麽會接到醫院的電話?”
簡安億聞言直接往後退了兩步,身體一踉蹌,坐到了地上,“這是真的嗎?” 他一遍又一遍問著。
“這是真的。” 一會兒,他又自言自語說道,沒人會拿這件事騙他,以及他手上這張照片,是拿他母親的手機拍得,除了他母親身邊的人,根本不會有人拿到。
簡安億隻感覺自己大腦裡正在進行從未有過的一場混戰,“原來是我。” 他突然大聲笑了起來,笑聲像是瘋了一樣,“是我害了我的媽媽,我的姥姥,是我,都是我。” 他說著,突然從懷裡掏出那把早就準備好的刀。
“小詡你幹什麽!” 男人大聲喊著。
言儒見狀則直接衝了上去,毫無猶豫用手握住了那把刀,刀尖及其鋒利,鮮血順著言儒的手心躺了下來。
言儒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那麽大的力氣,從簡安億手裡奪過那把刀,扔了出去,緊接著,他做了一件令他都為之震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