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琢磨,他以前就是嘴硬,他這次要不是遇到個真心喜歡的,他能跟你結婚?”
“不可能,對吧?”
秦嶺沒說什麽,拿起杯子喝了口酒。
回去的路上,老張開車,秦嶺落下車窗,讓夜晚的涼風吹在臉上醒了醒神。
晚上賈瑞說的那些,真像拿了根棍子把他心底攪得亂七八糟。
貝貝,他不信嗎?
原來之前單身多年,是因為這個原因。
秦嶺覺得有點悶,伸手扯了好幾下領口。
老張從後視鏡掃到,問:“不舒服嗎?”
秦嶺:“沒什麽。”
秦嶺一直記著賈瑞說的這些話。
這日,他回家裡拿一份落在書房的文件,一進門,貝貝不在家,貝貝請的阿姨正在拖地。
這還是趙阿姨和秦嶺第一次在家裡遇見,門一開,兩人一對視,趙阿姨拘謹地叫了聲“東家”,秦嶺點點頭。
秦嶺上樓拿文件,原本立刻就要走,路過客廳,看到趙阿姨,突然想起貝貝曾說請來的阿姨做過護工在醫院照顧過媽媽,他止步停下,轉身道:“方便問您一些事嗎?”
……
“貝貝啊,貝貝可懂事了。”
趙阿姨聊起從前,絮絮叨叨,停不下來。
“他媽媽那會兒在醫院其實已經不行了。”
“他一點沒放棄,天天守在醫院。”
“母子也可憐呐,遇到那種男人。”
“他媽媽去世前可內疚了,可不放心這唯一的兒子了。”
“他媽媽跟我說,說貝貝受她和他生父的影響,從小就不信什麽感情啊愛情啊這些的。”
“可他媽媽臨終前是非常希望他能找個伴兒安安穩穩、開開心心共度一生的。”
“本來我也擔心。”
“年後聽說他結婚了,還挺替他媽媽開心的。”
……
“秦總,秦總?”
李蒙連著喚了好幾聲,秦嶺才回過神。
李蒙懷疑自己剛剛匯報的事,正在出神的老板到底聽進去了幾個字。
結果秦嶺直接把文件合上,神思不屬道:“先這樣吧。”
李蒙見秦嶺神色不太對,忙問:“要倒杯咖啡嗎?”
秦嶺“嗯”了聲,李蒙出去了。
辦公室恢復了靜謐,秦嶺靠在椅子裡,手裡盤著鋼筆。
他突然想,如果他現在開口跟貝貝表白,貝貝會是什麽反應?
會像拒絕那個連著寫了兩年情書的男生一樣,拒絕自己嗎?
晚上,秦嶺和楚懷嚴在清吧匯合。
兩個男人肩並肩坐在吧台前,身形相仿、背影接近,連喝酒的沉悶都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楚懷嚴問秦嶺:“為什麽你有老婆,我沒有。”
秦嶺轉頭,毛病。
楚懷嚴接著問:“你當初和佟貝貝怎麽就那麽快結婚了?有秘籍嗎?”
秦嶺喝酒,沒理楚懷嚴。
楚懷嚴:“哎,跟我說說呢。”
“我都這麽慘了,能不能給點同情?”
秦嶺給了:“覺得合適,商量了下,就結婚了。”
楚懷嚴:“怎麽商量的?”
秦嶺:“房車、家用,這些。”
楚懷嚴轉頭問秦嶺:“你當時確實是說一個月給五萬吧?”
秦嶺喝酒,答得不甚走心,過嘴不過腦:“嗯,五萬。”
楚懷嚴怒罵:“我TM和閔恆開房,一個月的開房費也不止五萬。”
“五萬都跟你結!一百萬卻沒人鳥我!”
楚懷嚴不幹了,“你這種男人也能有老婆?”
秦嶺也在想:拋妻棄子、害得孩子連感情都不信的男人也能在這個世界上存在?
楚懷嚴:“媽的。”
秦嶺:媽的。
楚懷嚴:“你說我要是現在再求一次婚,他能答應嗎?”
秦嶺問:“我要是跟你說,這個世界上好男人還是絕大多數,你會信嗎?”
楚懷嚴搖頭:“我不信。”
秦嶺把酒杯一推,起身。
楚懷嚴:“誒!去哪兒?”
秦嶺:“回家陪老婆。”
老婆本人正在客廳的瑜伽墊上做瑜伽。
秦嶺推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佟貝貝穿著套淡藍色的貼身瑜伽服,前胸緊貼墊子,挺背,一腿膝蓋觸地,腳向天、腳背繃直,一腿在前胸和膝蓋的支撐下筆直的繃緊向天,兩臂貼墊前伸,動作舒緩、姿勢曼妙。
這套動作完美地展現了佟貝貝身材的優勢和體態上的纖細柔軟。
秦嶺光看著,就感覺自己快石更了。
佟貝貝收動作的時候看到了秦嶺,他從瑜伽墊上起身,沙發後走出來,余光瞥了下牆上的鍾,露出點意外的神色,問:“今天這麽早?”
才七點。
秦嶺無聲地看著佟貝貝,衝他伸手,佟貝貝默契地把手遞過去,秦嶺抱了抱他:“嗯。”
佟貝貝出了身薄汗,鼻尖濕潤,正要擦,秦嶺抬手替他擦掉了,同時問:“做完了嗎?”
佟貝貝:“嗯,好了。”
秦嶺摟著他纖細的腰,拍了拍,耐心道:“先去洗澡吧。”
佟貝貝觀察著秦嶺的臉。
秦嶺溫聲道:“怎麽了?”
佟貝貝回視他,問:“出什麽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