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我不可能放棄他。”
魏西輕嘖一聲,“余先生啊,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找個護工能花幾個錢,用得著你這樣把人擱在家裡養嗎?”
余琛皺著眉頭,一臉‘你在說什麽鬼話’冷聲道:“護工能有我照顧得好嗎?”
“那你是不是認真的啊?你要是認真的兄弟我回頭就去道歉幫你追老婆,你要是同情他而已,我就道個歉,然後跟陸懷亭說讓他離你遠點。”魏西說得一臉嚴肅,眼神裡透著一絲愧疚。
余琛頓了頓,不摸狗頭了,改摸魏西的腦袋。
“你看我像因為同情就去費心勞神的人嗎?”余琛抿著唇,溫聲道:“我當然是因為喜歡他才會這樣。”
魏西眨眨眼睛,“……我就覺得你這樣挺不好的,對你自己,對陸懷亭都不好,他要是真不喜歡你了,你可怎麽辦呀。”說著歎了口氣,“晶晶跟我說陸懷亭這樣都是你們逼的,還問我以前陳洋欺負人的時候你幫沒幫陸懷亭,我想了想發現你好像很少表態,說你喜歡陸懷亭吧總有些奇怪,說你不喜歡吧你又說喜歡,我也不能確定了,我現在覺得挺對不起陸懷亭的。”
余琛拿起桌上的涼水喝了一口,“他能感覺到我的愛就行了,我不需要別人看到我對他的愛與否。”
魏西撇撇嘴角,“希望人家真的繼續喜歡你。”
余琛聽他語氣悶悶的,沒說什麽,只是起身走到臥室旁邊,想要聽聽裡面的聲音。
晚些時候四個人一起用了晚飯,陸懷亭好了很多,只是話少,吃完了自己去浴室洗澡。
余琛有些詫異,簡津京見狀說道:“你這麽驚訝幹嘛?他是病了但是又不是傻子。”
余琛沉默了兩秒,心道每次都是我幫他洗澡。
“對了,明天我要回公司一趟,如果讓他一個人在家,就在家一個小時左右,沒有關系吧?”簡津京臨走前余琛突然想起來明天的行程,出聲問道。
簡津京皺著眉,“按理來說沒什麽大問題,你把家裡的尖銳物品都收好,門窗關好,最好是把他哄睡了,實在不行帶他去公司吧。”
余琛猶豫了兩秒,“他在公司有些不好的傳聞,最後離開的時候不太愉快,我怕帶他去他會害怕。”
簡津京點頭示意自己懂了,丟下一句,“看你自己吧,他最近是好了很多。”
送走了他們兩個,余琛準備去拿睡衣,剛走到臥室門口就見陸懷亭站在床邊,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余琛走過去想抱他,陸懷亭搖搖頭,爬到床上自己拿被子將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余琛覺得他有些奇怪,但是說不上哪裡奇怪,只能掖掖被子,哄了兩句,見陸懷亭還是不理他,他隻好拿起睡衣進去洗澡,打算速戰速決出來抱著人睡覺。
陸懷亭起得很早,他思維依舊有些遲緩,隱隱約約卻記起一些什麽。
他去廚房做了玉米烙,又翻出前陣子他和余琛在商場買的漂亮便當盒,等余琛驚醒摸到身旁冰冷的枕頭,他已經做好了便當,用保溫袋裝好。
余琛步伐有些著急,聽見廚房的響動他徑直走了過來,鞋也顧不上穿,直到看見陸懷亭的身影,他才輕吐一口氣,覺得緊繃的情緒松了下去。
陸懷亭回身看到他,赤|裸著腳一臉說不出的茫然,陸懷亭抿了抿唇,眼底掠過一抹微光,“……便當做好了。”他溫聲同余琛說道,余琛動了動嘴唇,陸懷亭又道:“不要扔掉。”
余琛的心被一隻蟲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去接的手忍不住顫抖,“好。”他從喉嚨裡哽出一句,有些沙啞。
他不知道陸懷亭這是恢復了多少,可他又給自己做了便當。
是被自己以各種理由逃避丟棄的便當,是自己毫不在意的屬於陸懷亭的心意。
陸懷亭今天重新做給他了。
臨出門前,他緊緊抓著陸懷亭給他裝好的保溫袋,同陸懷亭道:“我只出門一小時,很快就回來,你乖乖在家不要跑出去,陽台和廚房也不要再去了。”
陸懷亭懶懶地躺在沙發上,微微蜷縮著手腳,有些困頓地眯著眼看余琛。
余琛湊過去親了親他,“困了就去床上睡,我回來給你帶糖炒栗子吃。”
陸懷亭朝他笑笑,神色間湧現半分寂寞,他同余琛揮揮手。
余琛摸摸他的脖子,這才放下心出了門。
他將近一個月沒去公司,許多需要親自處理的事堆在一起,他先是去見了德國的合作夥伴,又掐著點讓齊助理將堆積的文件拿來給他處理。
陸懷亭在沙發上囫圇睡了一會兒,被開門的聲音驚醒,他以為是余琛,便扶著沙發撐起上半身來,剛想說話,就見兩個女人站在門口冷冷地打量著他。
站在前頭的是一位女士,盡管保養得十分好,眉眼間細微的皺紋還是顯出了年齡的端倪。
女士身後的那位小姐是余琛的老婆。
陸懷亭眨了眨眼,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微微發抖。
他聽見那位雍容華貴的女士冷漠地開口道:“你就是勾引我兒子的賤東西?玩得一手裝瘋賣傻,我兒子是結了婚的人啊,你這臉皮也不知是什麽做的?!”
陸懷亭愣愣的,好半晌才聽明白,他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他的腦袋混混沌沌,想翻出一些自己沒有勾引余琛的證據來,但是反反覆複都是余琛離開前給他的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