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睜了睜眼,喉嚨裡發出低低地氣音。
余琛彎腰給他掖被子,問道:“嗯?”
他含糊了半晌,在被子裡悶悶地支出聲,“要洗澡,不舒服。”
“等會。”余琛手伸到被子下面,不知道幹了什麽,陸懷亭脊背登時像被人打了一棍,倏地狠狠顫了一下。
他蜷起身子低低嗚咽了一聲,眼眶裡的淚不禁掉進了枕頭裡。
“你先休息。”余琛親親他的臉,笑著摸摸陸懷亭的頭,“我去煮麵。”
陸懷亭抽噎著把頭埋進枕頭,心裡混混沌沌地想著,太不正經了,這條魚太不正經了,屁股真的好痛,好累。
余琛也不知道自己不讓人清理是什麽意思,只是看這人被自己弄得渾身發抖手腳發軟的模樣感到很愉悅。
讓這個人全身都染著自己的氣息,佔有他,攪亂他。
這個想法莫名使他興奮,想著剛剛腦海裡的畫面,余琛下面的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把面條掉了幾根在台面上。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兩聲,余琛將髒掉的面條扔掉,蓋好蓋子,順手按亮了手機。
[來自魏西的消息]
余琛挑了挑眉,掃了一眼手機右上角的時間——上午1:47。
魏西抽什麽風,他心裡想著。
點了兩下打開手機,魏西發來的一串“!”刷了滿屏。
魏西:我操!老余啊!!!!!!!
余琛皺著眉:你他媽瘋了?
魏西:靠靠靠!我吃了一個瓜!
余琛:……跟我有關系?
魏西:我剛剛看了陸懷亭的裸照。
余琛右眼皮跳了一下,還沒想著怎麽問,消息很快又彈了出來。
魏西:[照片]
魏西發了一張照片,嚴格上來說是裸照。
五分鍾前他還看過這張照片的主人。
余琛點開照片,發現背景是在廁所,陸懷亭渾身赤|裸地躺在地上,眼神呆滯,臉上的表情很模糊,余琛發現他看著這樣的陸懷亭,居然感覺不出來這人的情緒。
魏西:不是,你搞對象都不看這人是不是正經人啊?
余琛看著照片上的陸懷亭,很輕很輕地歎了口氣,回復魏西道:他很乖的。
魏西操了一聲,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什麽鬼啊?乖還能拍這種照片啊?”
余琛抿了抿唇,看著鍋裡煮沸的面條,他伸手捏捏眉間,溫聲道:“這照片能證明什麽呢?你怎麽就知道這是他自願拍的?”
“你看出他有一點不情願的表情了嗎?”魏西反問道。
余琛拿筷子攪了攪面條,加了一杓鹽進去,淡淡問道:“哪兒搞來的照片?”
“陳洋給的啊,他不是和你那對象一個班?”
余琛眼神微沉,“……行,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啊?還不分手留著他拍片給你看啊?惡不惡心啊?”魏西性子急,心裡想著都他媽綠成呼倫貝爾大草原了你還這麽慢悠悠的,幹嘛呢你!
余琛放下筷子,把火關了,聲音一時變得清楚乾脆,“把照片刪了,這事以後不必再提,陳洋那裡你少搭理他,我看他已經瘋透了。”
他聲音沉下來的時候很能唬人,兄弟幾個認識這麽久,魏西最怵的就是他,知道他說一不二,翻臉不認人能把你當場宰了。
魏西隻得“哦”一聲,乖乖把照片刪了,掛電話前還不忘囑咐一句,“能拍這種照片的也不是什麽好人,你趁早別和他在一塊兒了。”
余琛眉毛抖了一下,“你操心得還挺多,你有對象了嗎?盡扯淡。”說完掛了電話。
面條煮太久,筷子一夾立馬就斷了個乾淨。
余琛冷眼看著面條,仿佛想對面條撒氣,表情變了三變,筷子一撂,不幹了。
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去客廳給余花花添糧加餐,冷靜了十來分鍾,他握著手機點了個潮汕砂鍋粥,加了幾份酸口小菜。
余花花借著他的手吃貓條,呼嚕呼嚕的,余琛看著它,心裡一陣陣泛起的煩躁強行壓下去半厘。
陸懷亭半夢半醒,總覺得回到了高中時期,被陳洋踩在腳下,逼迫著做不情願的事情。
他喉嚨裡嗚嗚咽咽地哽著,余琛拎著外賣進房間,陸懷亭突然驚地睜開眼。
房間內的暖黃燈光落在他濕透的睫毛上,滾下一串淚。
余琛突然就心軟了。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將被子掀開,將陸懷亭抱進浴室給他洗澡。
陸懷亭抽噎地看著他,眼淚簌簌下落,他因為夢感到難過,又因為余琛剛剛不給他洗澡感到委屈,心裡的情緒上來怎麽也止不住。
余琛瞧他哭得可憐,實在無奈,只能一邊親他一邊哄道:“怎麽了寶貝?還疼啊?”
“……”陸懷亭搖搖頭。
余琛給他清理,他又開始掉眼淚,雙腿發抖,喉嚨裡哼哼唧唧的。
“怎麽這麽好哭,都二十六了,還哭得像小朋友?”余琛嘴裡說著嫌棄的話,眉眼盡是笑意,他抱著陸懷亭給人擦乾身子穿衣服。
陸懷亭也覺得很丟臉,將臉埋進余琛肩窩,悶聲道:“……心裡,怪怪的。”
余琛心中一動,“怎麽了?剛剛看你睡覺還哭,做噩夢了?”
陸懷亭點點頭,被余琛抱到床邊坐著,余琛打開外賣,商家連砂鍋一起送來的,余琛盛了一小碗,夾了點小菜放在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