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韻本來想拒絕,看了余琛一眼,認真地點點頭。
於是幾個人又湊在一起吃了午飯,余琛只有左手能用,幾乎吃不了筷子,陸懷亭拿了杓子給他,如果不是怕他煩,只怕是要親手喂了。
余琛一邊吃一邊巴巴地望他,陸懷亭叫他望得毫無胃口,草草扒了兩口便端起碗筷說吃飽了。
他起身余琛也跟著起身,陸懷亭走到前台整理單子,余琛便走到桌子前面裝作若無其事地打量著桌子上的擺設。
就連束星星都覺得不對勁,拉著剛認識的齊韻問道:“……他倆,怎麽整得跟鬧離婚的一樣?”
齊韻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余琛,用特別小的聲音道:“你不要靠近他們任何一個就好。”
“……”束星星瞳孔震驚,用氣音問道:“臭情侶?”
齊韻表情空白了一瞬,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陸懷亭從單子裡抬起頭,輕聲道:“快上班了,你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
余琛看著被隨意擱置在桌子角落的花束,眼也不眨地望向陸懷亭此時的表情,低聲道:“我想買些甜品回去給公司當下午茶,大約三百份,需要多久做完?”
陸懷亭頓了頓,在腦子裡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低頭列了個單子出來,“大概兩小時吧。”
余琛點點頭,若無其事地坐到吃飯的那張桌子旁,陸懷亭知道他來這兒的理由後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喊束星星給他倒了杯熱水,表情都松懈下來,只是偶爾瞥向角落裡的花——他原是想等余琛離開之後將花插進花瓶裡。
但是余琛不走,他不想表現地這麽迫不及待。
束星星去糕點房忙碌,陸懷亭就坐在店內招待客人,余琛吊著胳膊,齊韻給他在隔著簾子的小包間裡開電腦。
陸懷亭見他乾坐著,忍不住問道:“你要不要吃蛋糕?”
余琛錯愕地抬頭看他,“……好。”
於是陸懷亭就給他拿了一塊黑森林蛋糕後,繼續招呼客人。
齊韻走出來,說道:“人齊了,余總,可以開會了。”
余琛便端著蛋糕走進小隔間,開了一個小時的視頻會。
“余總今天摔一跤去醫院了。”林嫻揣著手在窗戶邊往下看。
接話茬的白遠嘟囔了一句道:“還是小余總下樓救的人,你說,這小余總到底在想什麽?”
“和上次小陸在同一個地方摔的,嘖嘖。”林嫻覺得還挺造化弄人,兩年前陸懷亭在這把手給摔了,如今換余琛,在某種意義上,這兩人也算得上天生一對。
白遠小聲道:“你不覺得小余總最近有些鋒芒畢露了嗎?”
林嫻懶懶道:“這跟我們下面的有什麽關系?左右這公司都是他們老余家的。”
“但是內部鬥爭還挺影響福利的吧?”
“那你覺得哪個好?”
白遠瞥了一眼門口,低低道:“那還是余總吧,余總太強了。”
林嫻抿著嘴笑了一下,心道余總怕是不稀罕了。
視頻會開得吵吵嚷嚷,余理聽著余琛那邊傳來的嬉鬧聲,心裡忍不住將余琛罵了一頓,手摔斷了還要去姘頭家顯擺,怎麽沒乾脆摔死。
“余總,商業街的投資比是否高於標準太多?若是一期投下入不敷出呢?”他裝乖扮傻有大半年了,偶爾給余琛找個茬還是很輕松的。
余琛面無表情地對著視頻,冰冷的聲音透過屏幕帶著一絲涼意,“各項可行性分析報告已經發放到各位的郵箱中,開會前閱覽還需要我教嗎?”
余理抿了抿嘴,笑道:“哥,這東西寫的不夠清晰明了,是我唐突了。”
余琛道:“這裡沒有你哥,你的珠寶項目申請書我已經審批發放,明天開始你就可以拉團隊開始做一期,三個月內我要看到項目內核。”
余理垂下眼,笑道:“好的。”
余理笑得有些俏皮,滿臉說錯話的無辜和無措,惹得幾位年紀大的董事紛紛笑著安慰了兩聲。
余琛皺著眉頭說了散會,將電腦丟給齊韻,用叉子戳了一塊奶油放進嘴裡。
他向來喜好甜食,只是醫生最近讓他忌口,甜食會影響他的睡眠,而他已經很久沒有一個很好的睡眠了。
束星星忙碌完余琛的訂單,陸懷亭打好包裝,等余琛收拾好裝蛋糕的盤子出來,他迎過去連忙接手盤子,客氣道:“已經都打包好啦,是我叫車子送過去還是你這邊直接拿走?”
余琛掃了一眼已經插進花瓶裡的鮮花,難得地露出了一抹笑,被余理蠢出的不耐都變得軟化起來。
“陸老板,麻煩幫我一起送到車裡吧。”他笑著對陸懷亭說道。
陸懷亭被他這聲無意間的‘陸老板’打亂思緒,耳根竄上些紅。
“好、好的。”
“以後可能還要麻煩你這邊。”上車前,余琛突然回身同陸懷亭道。
陸懷亭用力點點頭,於情於理余琛這是在給他做生意,他沒什麽理由拒絕,而且……而且他也可以不用在新聞上看余琛。
余琛突然伸手摸上他的眼角,陸懷亭一愣,笑意僵在嘴角,以為余琛看出他的心思,一時思緒百轉千回,連‘看帥哥是人之常情’的理由都從腦中穿過。
余琛卻收回手,溫柔道:“看你過得開心,每天都這樣高興,我也很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