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韻走上去說了合作方的答覆。
余琛從手機上回過神來,點了下頭,於眉梢處露出些高興的情緒,“那訂明天上午的票吧,正好下午五點左右就能到,我可以去接我老婆下班。”
齊韻莫名其妙吃了一嘴狗糧,在余琛背後齜牙咧嘴,“好的。”
余琛沒顧上看他,低頭又敲字準備給陸懷亭發消息,敲到一半頓住了,將敲好的字全部刪了,悶聲悶氣嘟囔道:“……我怎麽這麽沉不住氣啊。”
齊韻心道,確實,都撒上嬌了,
余琛將手機塞回口袋,深吸一口氣,轉身回了房間。
“檢查的情況不太好,我給你開些藥,不可以多吃,也不能少吃,按量來。”醫生寫好病歷,將藥單遞給陸懷亭,溫聲道:“沒關系的陸先生,如果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請一定要來醫院,不能硬抗,至於您的愛人……我建議您還是多與他溝通,您的用藥情況也要和他說清楚。”
陸懷亭接過藥單道謝,他這次的谘詢讓他有些茫然,雖然醫生和他說了很多,但是他有些記不清楚了。
“謝謝醫生。”他朝醫生彎下腰,拿著藥單下了樓。
回公司的路上堵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陸懷亭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辦公室的同事忙忙碌碌的,他站在辦公室門口看了一會兒,正要走進去,一個同事道:“你去哪兒了?電話也打不通,不想乾就不要來上班啊,佔著地方不乾事,許總是你姘頭了不起啊?今年本來招的是我朋友,結果因為你要來許總直接不要新人了!”
陸懷亭手裡還提著裝藥的袋子,聞言頓了一下,“……我只是堵車遲到了,財務自然會扣我的全勤,我的工作也沒有給你們做,更沒有要你們做。”
那位同事也不知道是第一次聽陸懷亭反駁太過驚訝還是被陸懷亭氣到,直接瞪著陸懷亭,冷哼一聲沒再開口。
另外一位男同事突然出聲道:“你個賣|屁股的很拽嗎?在余氏待不下去就來勾搭許總?做事也沒看你做多少,每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裝給誰看啊?賣慘也輪不到你這種下|賤|貨色,跟誰沒看過你裸照似的?我朋友在余氏上班被你惡心到不行,我當初還挺同情他的,現在反而是他同情我,跟你這種人做同事。”
“……”陸懷亭嘴唇微抖,仿佛回到了當初在內網郵箱看見那封郵件的時候,被人唾棄和侮辱的痛苦促使他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他用力捏緊袋子的提手,想要辯解些什麽,可是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怎麽又變成這樣了?
他不明白。
怎麽這樣的事情要一直纏著他,為什麽?
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著每一個朝他投來厭惡眼神的同事,他簡直要笑出來了。
這大概也是醫生說的群體效應,他們真的了解我嗎?就可以這般痛恨我?
實在是沒什麽可以說的,他轉身下了樓,朝公司大門走去。
隨便吧,誰要跟你們做同事。
誰要你們喜歡。
誰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被折騰。
陸懷亭走到台階那裡突然手腳發麻,小腿軟了下來,隻好摟著他的一大袋子藥坐在台階上。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走出來才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可是這是許承的公司,他又把事情搞砸成這樣,余琛會怎麽想他?
難道要回去道歉嗎?然後繼續和這群同事一起工作?
他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藥摟緊,微微彎下身子,壓下心中的痛楚。
好想媽媽啊,他不想跟欺負他的人道歉,也不想再回去了。
他好想回家。
余琛急匆匆地趕去機場,齊韻給他拖著行李箱,看他在機場買了一堆特產,還時不時回頭問,“你覺得這個亭亭會喜歡嗎?”
齊韻麻木地點頭,“別買了余總,帶不回去的。”
余琛頭也不回地繼續購物,“讓人寄回國就好了。”
“……行。”
上飛機前余琛給陸懷亭打了一通電話,他笑著喊亭亭,換來一聲淡淡的“嗯”。
余琛沒在意,笑道:“今天有沒有好好工作啊?”
陸懷亭頓了頓,“……有的。”
余琛想說自己馬上就回來了,準備去接他下班,但是又想給他一個驚喜,支支吾吾問起他要什麽禮物,陸懷亭甕聲甕氣道:“……隨便吧。”
余琛愣了一下,“好,那我隨便買咯。”
陸懷亭:“嗯。”
余琛又道:“工作很累嗎?感覺你沒什麽精神。
陸懷亭那頭停頓了許久,才笑道:“沒有啊,還好……你工作忙嗎?昨天這麽晚睡。”
這又是余琛熟悉的陸懷亭了。
余琛果然覺得心裡舒服多了,答道:“差一點收尾了,很有可能明天就能回去了,你在家做好黃豆魚等我。”尾音帶了點撒嬌的語氣。
陸懷亭笑了一下,“……好呀。”他抬手擦了擦眼睛裡打轉的淚水,努力克制情緒道:“不和你說了,同事喊我送文件呢,晚上聊哦。”
“嗯,好。”余琛應聲,等陸懷亭先掛電話。
陸懷亭抖著手把電話摁斷,回頭看了一眼高聳的許氏大樓,起身離開了。
第94章
許承收到公司的消息時正躺在病床上掛水,頓時臉色沉了下去,給余琛打電話卻沒打通,他隻好打電話給簡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