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名字。
韓恪低頭的時候感覺脖子都快斷了。
為了防曬遮到只露出一雙媚眼的女明星梁音,在身後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古靈精怪地一笑:“又在發什麽呆?剛才我說你是廢柴,是我不對,這句我收回,都是為了節目效果。”
“我說您是花瓶,可不是為了什麽效果,實話實說而已。”韓恪用兩根手指夾著斧柄,遞給一旁戰戰兢兢的助理Luna,拍了拍身上的木屑。
梁音假裝沒聽到,指著旁邊的一叢雜草,“在這可以支帳篷,你覺得呢。”
“攝像機已經關了,就不用假裝還在乎什麽‘野外求生’了吧。”韓恪打著響指,Luna趕緊遞上煙和火機,他終於顧及了一次這群人的身心健康,走到一旁點燃香煙。
梁音意猶未盡,踢了踢雜草,紫色瑜伽褲上煤油的痕跡讓她大呼小叫了起來,“真沒想到,只是錄個節目而已,代價也太大了,我還不如趁這個檔期去拍個古偶,吊威亞比這個輕松多了。”
韓恪沒搭理她。
她仿佛好心一樣在提醒他:“結過婚這件事,既然我可以查到,別人也可以,到時候你打算怎麽辦呢。”
韓恪冷著臉:“有證據嗎。”
“唔,我大概也沒有什麽能把你錘死的證據,不過,這個‘蔣維’的照片,跟你的確很像,你有雙胞胎嗎。”
蔣維。
這個討厭的名字竟然有點陌生了。
還不到半年的時間。
跟“蔣維”有關的記憶從那個珍貴異常的戶口本開始,大部分都被鏽跡斑斑的鎖,塵封入了海,
除了林很閑。
他惡狠狠地踩滅煙頭,吐出煙圈,說:“你猜我有沒有雙胞胎。”
“希望你背後的金主有本事替你把這一切都抹平啊,余子期。”梁音譏諷道。
余子期。
與子重逢會有期。
韓恪虛著眼,甩了個狠戾十足的眼神,“不勞您費心。”
“余子期,你既然對當明星這件事這麽無所謂,甚至有點不屑一顧,當初為什麽要進這個圈子,好玩嗎?”梁音百思不得其解道。
韓恪並不想跟她交心,神色不變地回到駐扎地的大帳篷,登錄微博小號“QYU”,翻開跟KOLI的對話框。
公事公辦的十幾條約稿消息,夾雜著略帶關心的“人呢”“滾出來”“死了嗎”。
成為一道道隱痕,揮之不去。
一張畫稿一萬,這十幾幅畫的費用,應該足夠他撐一段時間吧。
到底哪來的蠢貨。
海鵬來了。
狹長的細眼在金絲眼鏡的背後更看不清,小骨架也根本撐不起那身肌肉。
他拖過一把凳子,左右環顧了一周,想低頭伏在韓恪的耳側,被他不留情面地扇到一邊。
“給你說個好消息。”海鵬說,他身上的西裝跟野外格外不搭。
“有屁快放。”
“公司要上市了。”
韓恪看著手指,漫不經心地說:“電影不是剛上映沒多長時間,票房還沒收回來,公司有盈利嗎?怎麽上市?”
“資本自有辦法。”海鵬當著眾人的面,有點色急攻心,右手胡亂攀上了韓恪的大腿。
“滾。”
“你答應我了,上市了就可以滿足我的心願。”海鵬笑著說。
韓恪挑起一綹黃色頭髮,桃花眼睨著發絲:“隨便。”
武緯平伸出雙手,上下裹住海鵬的頭,作勢要把頭掰斷,嘴裡發出“啪”的聲音,嘴型誇張。
韓恪擺了擺手,衝他若有若無地慘笑一聲。
武緯平:“如果真想幫林很閑,就讓他設計話劇布景怎麽樣,正好你有時間。”
韓恪默念:“我還有嗎?”
他突然問海鵬:“什麽資本?”
“月蝕。”
作者有話要說:
兩條時間線:
2016.6-2023.2 一場盛大的別離
2023.8-2023.10一場久旱逢甘露(bushi)的重逢
交叉。
第一次睡覺還沒寫完
謝謝觀看,orz
第50章
聽見這個如雷貫耳, 又倍感“親切”的名字,韓恪忽然臉色煞白,如刀剜肝膽, 還真就是犯了天地往亡,煞永遠高了一丈「注」。
韓恪呼吸雜亂,難以置信地看著海鵬說:“你當初去拉那部電影的投資,是不是也找了‘月蝕’。”
“子期,你終於想起關心我了嗎。”海鵬訕笑著說。
“快回答我!”
海鵬看著臉色像鬼畫符的韓恪, 關心則亂地親自去飲水機倒了一杯水,指尖在韓恪的掌心逡巡不去, 最後捏起他的兩腮,把水送了進去。
“余子期,別那麽凶嘛, 嚇著我了。”他抿緊厚唇, 卻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害怕, 相反他眸光一凜, 冷到讓人膽寒, 助理Luna見多了這種場面, 向後縮了幾步, 退出了帳篷。
帳篷內雜七雜八的物品已經在韓恪眼裡出現了幾十層的重影, 旋轉不停。
武緯平如一縷黑煙,攏向韓恪的身後, 腰肢細軟,甚至扭曲成平常人難以彎曲的弧度, 像一條蛇纏繞在韓恪身上, 成為他禦敵的盾。
海鵬的手掌有些粗糙, 是常年伏案打字累積在身體上的證據, 因此當他和林予賢的觸感不謀而合的時候,韓恪抬頭看他的眼神竟然少了幾分苛責。
海鵬似乎他的突然示弱尤為讚賞,單腳蹲在一旁,說:“那部電影,只有‘月蝕’投資,沒有其他人把我放在眼裡,甚至……”他咬著牙,“都在罵我,是整個行業的恥辱,一個潑皮無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