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聞言咬了咬下唇,壓低聲音道:“錦華酒店,你不相信可以去查開房記錄。”
第14章 爭吵2
現在的酒店都查的很嚴格,雙方入住的話兩個人的身份證信息都要登記。
沈方煜直接打開手機找到酒店官網的客服打過去一個電話,得到回復後,他的臉色突然白了。
那些連著半星期關於江敘的夢重新回到他的腦海,他扯了扯頭髮,腦子裡一片泥濘,混亂不堪。
怪不得那些夢那麽真實,怪不得那天在手術室裡江敘看他的樣子恨不得把他頭擰掉。
原來根本就不是憑空而來的夢境,完全就是因為那晚上的江敘是在太讓他上頭了,於是善解人意的大腦直接給他重播了一個周,讓他一次性嗨個夠。
他想起自己還大喇喇地在事後跑去看江敘的痣……有點窒息。
江敘居然容忍他活到了現在,真是個奇跡。
沈方煜目光呆滯地放下手機,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就像是電熱鍋烤過的主板一樣,不只是短路,恐怕離報廢也不遠了。
他咳嗽了兩聲,看著江敘想說點什麽。
然而沒等他開口,江敘直接拽起他的領口,冷著臉道:“我從那天醒了我就想問你,你他媽到底為什麽能乾出這種事情來?”
“靠,”沈方煜徒勞地抓了抓頭髮,“我那時候都喝成那樣了,我以為在做夢呢。”
“做夢就能不戴套嗎?”江敘冷著聲開口,語氣就像是批評學生不怎麽留情面的班主任。
“不是,江敘,做夢還得記得戴套?”沈方煜忍不住道:“你計劃生育服務辦進修過的吧?”他說完又補刀了一句:“誰能想到你一個大男人居然能懷孕啊!”
江敘明顯被他氣著了,“安全套除了能避孕還兼具防止病毒傳播的功能,你執醫證是怎麽考過的?”
“這種時候你還要給我上課?”沈方煜一臉震驚。
江敘二話不說又一拳砸上來,對準了沈方煜的臉,他氣得嘴唇都在顫抖,呼吸聲很重,因為皮膚很薄的緣故,還能看見眼尾輕微的發紅。
沈方煜的眼皮驀地一跳,一點凌亂的記憶闖進他的腦海,眼前氣極的江敘和床上死死揪著床單的人陡然重合,甚至連皺眉的幅度和喘息的頻率都一樣。
電光火石的一瞬,他截住江敘的拳頭,鬼使神差地望向了江敘胸口那顆痣的位置。
江敘皺著眉,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下去,眼神倏地僵住了。
他驟然松開沈方煜的領子,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沈方煜你是人嗎?”
江敘很難忘記那天醒來之後,他在自己身上看見的吻痕。尤其是胸口那顆紅痣周圍,布滿了根本難以數清的紅痕,層層疊疊落在他冷白的皮膚上,觸目驚心。
那些讓人頭昏腦熱的痕跡全都在無言地訴說著親吻者的洶湧情欲,而胸口的朱砂痣,無疑是被格外厚待的罪魁禍首。
沈方煜居然還敢看它。
“啪”得一聲,厚厚的一遝檢查報告被氣憤地摔落在地,雪白的檢測單紛飛落下,最上面那張落在了沈方煜的腳底。
江敘頭也不回地坐回了辦公桌前。
沈方煜楞在原地,下意識去看江敘。
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江敘的側臉,他的眼睫在顫,胸腔不住地起伏著,盡管幅度很微弱,卻在細致的觀察下無所遁形。
如果不是知道江敘是不會哭的,他都懷疑江敘這幅神情是快被氣哭了。這樣的江敘實在是有點兒陌生,陌生到沈方煜開始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
臉上仍舊殘留著灼熱的痛,他的心臟跳得很快,仿佛剛剛打了兩針腎上腺素,然而腳卻是冰涼的。
辦公室裡鴉雀無聲,燈光格外刺眼,安靜得仿佛不會有盡頭。沈方煜靠著冰涼的牆面,捂了捂臉,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滾。”江敘直接道。
沈方煜沒有動,江敘也沒有再出聲。
兩個人隔著乾淨的辦公室無聲地對峙著,一個氣血上湧,一個混亂不堪。
第15章 談話
過了很久,站得如同一尊蠟像的沈方煜才遲緩地動了動,頭重腳輕,像踩著棉花。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甩了甩頭,彎下腰,一張一張地把所有的檢查報告撿起來,在桌上磕了磕,理齊了邊框,重新放回到江敘的桌上,放緩了聲音,“你需要我做什麽?”
江敘沒有回頭。
沈方煜按了按眉心,對江敘說:“你找我來,總不會只是為了通知我要當爸爸了。”
他很了解江敘的性格,性格要強,自尊心也強,冷靜下來之後,沈方煜第一個想到,如果不是遇到了棘手的麻煩,他不可能向他坦白這件事。
江敘閉了閉眼,而後說:“幫我開刀,拿掉這個胎兒。”
他沒有把它稱為是一個孩子。
江敘說:“M國有個醫生剛做了一台相關的手術,還沒有見刊,我已經發郵件去問過了,如果他能願意和我們交流手術細節,我想讓你來給我做手術。”
他們是競爭了十來年的死對頭,然而真的到了攸關的時候,江敘最信任的卻也有沈方煜。
正因為是對手,他才最了解沈方煜的能力,他相信自己能做,就等於相信沈方煜能做,他們兩個從來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