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來就表個白嘛,我們材料人不整這小家子氣的活!”
下面被老教授的幽默逗的哈哈大笑。
他隻好乾巴巴地、有點無措地對著話筒喊:“渺渺。”
所有人一下子安靜了,只有此起彼伏的噓聲。
“有人在錄視頻嗎?快錄視頻啊!”
“小哭包在不在啊?”
“快找找啊,找找井渺在不在。”
他不知道說什麽,環顧一周什麽都看不到:“副校長把我拉來這裡拉得太匆忙了,手機落在科室了,不要害怕,這裡馬上就結束了。”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底下徹底安靜了。
金教授目瞪口呆,他把表白當廣播找小孩嗎?
這不比表白牛皮一百倍?
大家還沒來得及喧嘩起來,忽然看到席斯言把話筒往金教授手裡一塞,就跳下了台。
“渺渺!”
他往旁邊的走道跑過去,在舞台很左邊,穿過擁擠的人群把一個男孩子抱在懷裡,他驚慌失措地拉起他纏著繃帶的左手:“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四周的目光和驚呼聲此起彼伏,井渺本來難受地想要躲他懷裡,聽他問還是小聲回答:“早上接熱水燙到了,同學送我去包扎的。”
席斯言思緒全亂了,顧及著周圍人太多,就小心翼翼地從左邊攬著他,保護著他的左手往體育館外走。
人群自覺讓出路來,席斯言不停說謝謝。
主角說沒就沒了,金教授隻好站在台上乾笑兩聲:“額,那個隆重介紹一下,剛才那是我們材料學院研究院編外人員!我院.院花......不是,院草哈。”
下面數學系系主任不爽了,扯著嗓子就開始中門對狙:“胡說八道呢金老頭!那是我們數學系小天才井渺!剛參加亞洲大學生高等數學競賽給華大拿了一等獎!怎麽就成你們研究院的人了!管他是棵草是棵花,那都是我們數學系的!”
數理化院院長也大聲抗議:“材料學院不要臉!”
一聲口號,下面數理化院的學生馬上跟著喊:“材料學院不要臉!不要臉!”
台下的材料學院院長一聽自己被罵也不爽了:“橫豎都是嫁到我們材料學院了!不服憋著!”
“瞎說!你看看席斯言的樣子!明明是他打包上門!不信回去問問,他們家誰說了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出了體育館,席斯言就用井渺的手機打給自家司機來接他們去醫院,井渺一把把手機搶了:“楊叔叔,不要來了,我沒事的......嗯,真的沒事,我們一會就回家了。”
他伸手抱席斯言的腰:“哥哥,沒事的,就一小塊,醫生怕我弄到水才給包的,我回去拆開給你看好不好?”
席斯言歎氣:“真的?”
小孩笑的甜兮兮地:“好喜歡哥哥,哥哥好帥。”
他是第一次見在台上被聚光燈圍繞的席斯言,陌生又熟悉,光都喜愛他,溫柔又耀眼,只是潛意識裡好像想到了別的畫面,不是高貴的西裝革履,只是簡單的白色襯衣黑色長褲,臉上有跋扈淺笑的模樣,一樣是流光溢彩的畫面。
“哥哥以前有沒有上過台?好像沒有穿這麽正式,在......一個沒這麽大的禮堂,但是也有很多人,背後好像還有樂隊呢,哥哥是在幹什麽呢?唱歌嗎?哥哥會唱歌嗎?沒有聽過。”他自顧自地描述著,“是不是在哥哥的哪個采訪裡,好像、好像有印象,只是想到,心臟就像被擊中一樣......唔,想不起來,我竟然連哥哥的采訪都能忘記。”
席斯言怔住,他的記憶往前倒了很久,努力倒帶到井渺可能會見過他的時間刻度上。
沒這麽大的禮堂,很多人、樂隊......
是井渺入學的那一年迎新晚會,他研一,和當時的搖滾樂社團上去表演了一個節目,不是唱歌,是彈吉他。
他其實吉他學的不算好,速成班上了幾個月,勉強可以上台表演的水平。本來也不是很感興趣,當時年少還有點愛出風頭,吉他簡單易學又能耍帥裝酷,社團來邀請,他就同意參加表演了一個節目。
彈的是吉他版《遇見》。
原來那個時候,井渺就在下面,想到他們之間錯過的時空,席斯言心裡酸澀。
人總是貪心的,以前只要他在自己身邊,後來就想全部都掠奪,主宰這個人的喜怒哀樂和所有感情,再然後,連逝去的、不曾交匯的時間都想找回。
小孩還是興致勃勃地一直說:“哥哥好帥好帥啊,哥哥知道我怎麽找到你的嗎?渺渺很厲害的,我跟著我們班的那些姐姐來的,就找到哥哥了!”
他跟著所有人一起在下面看著席斯言,背後的電子屏是他們這個項目組所獲得的榮譽,聽到席斯言叫他的名字,他呼吸都停了。
然後就努力伸起這隻裹著紗布的手,他想喊:“哥哥我在這裡。”卻沒敢喊出來。
井渺很快縮回手,他小心地看了一下周圍,好像沒被發現。
下一刻,他就聽見席斯言已經離得很近的聲音:“渺渺!”
萬千人群,席斯言就像一陣風,沒有從他身邊呼嘯而過,是把他擁抱在懷裡。
他很小聲地說:“哥哥,我想你了。”
席斯言先帶井渺回研究院拿手機。
“寶寶在這裡乖乖等一下哥哥好不好,嗯......”他估算著時間,“等哥哥二十分鍾,可以嗎?哪裡都不要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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