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他還是說,“還可以。”
他問候完後,莫冬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就是盯著嘟嘟發呆。
陳越明明有一筐籮的話要說,可是偏偏又覺得每一句都說不出口。
兩人沉默許久,但誰都不想做第一個開口道別的人。
陳越斟酌了一會兒,看著莫冬,小心翼翼地問:“下周末我可以去看看你嗎?”
莫冬的神情迷茫又疑惑,無法理解為什麽他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但他是不會拒絕陳越的任何請求的。
陳越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看上去有點興奮,好像千裡迢迢專程來看自己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這讓莫冬費解。
他現在不應該正忙跟那個女孩子約會嗎?
自己都順從他的心意躲得遠遠的了,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是擔心自己又跑去自殺嗎?
莫冬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還沒開口解釋一句,對面的陳越就說:“那,我們就下周見,不打擾你了,擺擺。”
莫冬隻好跟他道別。
***
視頻結束後,陳越打開相冊,找到剛才的截屏,一張張仔仔細細地看。
視頻裡的莫冬還是穿著他那件純灰色的圓領睡衣,瓷白修長的脖子在昏沉的黃光下,格外地顯眼。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他總覺得莫冬看上去有點憔悴,半闔著的眼瞼下方有抹淡淡的青色。
他沒休息好嗎?
陳越放大圖片,手指忍不住在上面細細摩挲,從柔順的黑發到內斂的眼睛,微翹的鼻子,淡淡的嘴唇。
等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後,陳越連忙丟開手機,手指殘留的觸覺火辣辣的,好像被燙傷了似的。
他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煩躁地想:自己這是怎麽了?
心裡隱隱約約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又下意識地逃避。
他把嘟嘟抱過來,撓著它的下巴,“想不想他呀?”
嘟嘟用琥珀色的圓眼睛瞅著他,發出幾聲嬌氣的哼哼聲。陳越就當它默認了,揉了揉它的耳朵,“下周去看爸爸的時候可要好好表現,知道嗎?”
嘟嘟被他的手勁弄得很不舒服,掙扎著爬下去,陳越心情很好,也不逗它了,抱它回貓窩,沒有什麽胃口,直接去書房寫報告。
在翻閱解剖書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剛才莫冬視頻的背景是一面密密麻麻的書,據他所了解,莫冬是只看電子書的,陳越也從未見他買過紙質書。
他才搬家兩天,屋子裡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書。
隻可能是……那些書是別人的,莫冬和新舍友在一起住!
雖然知道莫冬是個很內向的人,除非逼不得已,是不會和人有過多的接觸的,但他腦子裡還是自虐般浮現出莫冬和另一個男人同在一間屋子裡走來走去,一起打掃房子,一起做飯,一起互道晚安的畫面,心裡難受得發堵。
書是看不下去了,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雖然不斷催促地警告自己不要亂想了,可是就是克制不住。
去廚房接水喝時,路過莫冬的房間,他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好久,最終還是下決心打開走了進去。
莫冬走了,房間裡只剩下一張床架子,上面蓋了張防塵布。打開衣櫃,裡面是一排安靜的空衣架。細小的塵礫在空中飛舞。
什麽都沒留下。
陳越坐在床邊,手輕輕地摸上白色粗麻布罩著的床墊,胃開始痛苦地發酸。
他終於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分別才短短四十個小時,他就被一種名為思念的情緒折磨得近乎發瘋。
去他MA的朋友,去他MA的兄弟!
他想要的是莫冬做他一輩子的愛人。
第27章 (已修)
陳越這些天有事沒事都會打開手機盯著日歷看,他覺得每分每秒都是如此的難熬,簡直恨不得坐上時光機,飛到和莫冬約好的日期。
昨天晚上他再次失眠了,因為滿腦子都在組織見到莫冬後要說的話。
滿腔的情意最後竟然隻憋出幾句乾巴巴的俗話來。
他張開口,對著空氣,想象著莫冬就在面前。但就連那幾句俗套話,他居然都說不出口。
他輾轉反側大半夜,還是毫無睡意,摸出手機點開照片,看著那人安靜的眉眼,心想: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好看呢?
看了會,又懊惱視頻的時候怎麽沒把他的聲音也錄下來。
他還想聽聽莫冬的聲音。
折騰了好些日子,終於熬到了周末。他早早就和莫冬約好了確定的時間,訂好高鐵票。
由於貓咪不能帶上高鐵,陳越隻好把嘟嘟托付給一個同事。
“下次再讓他來看你了。”陳越勾了勾嘟嘟的下巴,和它告別後,急不可耐地登上火車。天色暗沉,遠處積壓著一層層烏雲,空氣帶著一絲絲的水汽。陳越擔心會下雨,出門前特意帶了把傘。不過一路上都沒下雨。
他早上坐的車,下午兩點到。下了車站,坐出租車來到莫冬給他的地址,遠遠地就看見公寓大門站了個人。
白衣黑褲,身段修長,靜靜地站在馬路邊。
下了車,陳越站在原地,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要放哪裡,笨拙地對著思念了173個小時的人打招呼,“嗨,你好嗎。”
莫冬看了他一會兒,問:“工作很辛苦嗎?”
“沒,沒有,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