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穿上外套,時轍感覺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被駱行之的氣息所包圍,讓他想起先前那個短暫的擁抱,他又看了眼駱行之,提議道:“要不我倆輪流一下?來的時候你帶我,回去讓我帶你,包你來背。”
駱行之:“你車技靠譜嗎?”
時轍自信滿滿:“我帶人,你放心。”
駱行之答應下來:“好。”
輪流帶人的操作理論上可行,但是一到實際操作,就會出現各種問題——
時轍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麽回事,和喝了假酒一樣,好好的自行車騎得東歪西扭、前進軌道如同蚯蚓爬,還慢,最離譜的是他還不能把控好車頭,走一小段路就不得不單腳撐地以防翻車。
身後的駱行之沒說話,但是時轍能感覺到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正微微顫抖著,像是在忍笑。
思及此,時轍感覺臉有些燙——剛剛才誇下海口,結果現在連帶人都帶不動,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在時轍又一次把控不住自行車的平衡而不得不用腿支撐著地板不讓車往側邊倒下,駱行之無奈失笑:“你這車技,似乎有點差勁。”
時轍滿臉的難以置信,有些不甘心地說:“……我再試一次。”
駱行之卻已經從腳踏杆上下來:“保險起見,還是我來吧。”
時轍聽出他話裡的調侃,替自己正名道:“我平時騎車都很穩的。”
駱行之挑眉:“真的?”
見他一副不是很信的模樣,時轍說:“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話,先不要上車,讓我自己走一段。”
話說完,他腳踩車蹬子,很穩健地騎出去一段路,又折了回來,還按了幾下鈴鐺:“你看吧,我騎車還是很穩的。”
駱行之點點頭:“是很穩,怎麽帶人就不行。”
時轍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帶著你就騎不好……可能是剛剛沒發揮好,你先上車,我們再試試?”
駱行之很配合地踩上腳踏板。
五秒後,時轍有些挫敗地停下車,十分不理解:“我平時騎車這麽穩,怎麽一帶人就這麽拉啊,這不應該啊!”
駱行之若有所思,突然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收緊手掌抓住。
時轍瑟縮了一下,把他的手抖掉後,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你幹嘛?”
駱行之看了眼自己的手:“我知道了。”
時轍簡直滿頭問號:“你知道什麽了?”
駱行之盯著他:“你肩膀,似乎有些敏感。”
時轍傻眼了:“……哈?”
駱行之:“剛剛我把手搭在你肩膀上,你很不自在,還縮了一下。”
時轍仔細想了想,嘴角微抽:“……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他也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剛剛被駱行之搭著肩膀,他的確是感覺有些不自在,總想著躲開駱行之的手,肩膀收縮牽動肌肉導致手臂不穩,所以把不住車把。
駱行之短促地笑了下:“看來你不適合騎車帶人。”
時轍滿臉黑線,雖然知道駱行之說的是實話,可他還是有些鬱悶。
鬱悶歸鬱悶,該做的事還得做,時轍自知難堪大任,只能下車讓位。
接過駱行之背著的背包時,他歎了口氣。
駱行之:“怎麽了?”
時轍不是很想說實話,畢竟堂堂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竟然連自行車都帶不了人,實在是有些丟份,他想了想,換了個說法:“我們之後還要這麽來回二十多天,次次都讓你出力帶我,就……怪不好意思的。”
“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駱行之頓了頓,“不如給我唱歌。”
時轍莫名覺得這個提議有些羞恥:“用唱歌換你帶我,我怎麽感覺我像是出來賣唱的呢。”
駱行之勾了勾唇:“照你這麽類比,我身體出力,我還賣.shen呢。”
時轍看著駱行之,有些目瞪口呆,滿腦子都是“我之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野呢?”
不過駱行之的話雖然野,卻十分管用,之前的迷之羞恥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沒了。
“正好過幾天就是十佳歌手初賽了,就當是賽前的提前練習吧。”時轍十分豪邁,“你想聽什麽歌,隨便點。”
駱行之:“都行。”
時轍忍不住笑著譴責他:“又是隨便,你能不能別為難我啊。”
“暫時沒想好。”駱行之說完,問道,“你會粵語嗎?”
“粵語我不會,但是我會粵語歌。”時轍說,“你要聽哪首?”
駱行之低頭看了眼:“《單車》。”
時轍答應下來,上了車,雙手搭在他肩上:“走吧,你開始騎我就開始唱。”
臨近半夜,非機動車道上沒什麽人,道路寬敞,路燈下,一輛自行車飛快從路邊駛過。
夜風習習,本該寂靜的路上卻隱約有悠揚的歌聲響起。
“不要不要假設我知道。”
“一切一切也都是為我而做。”
……
太久不在人面前唱歌,時轍一開始還有些拘謹放不開,但是隨著微涼的夜風吹過,他心底的那點拘謹似乎被風給吹散在夜中,整個人都放開來。
“難離難舍想抱緊些。”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如孩兒能伏於爸爸的肩膀……”
悅耳的歌聲突然戛然而止,唱歌的人似乎愣住了,他低頭看了看駱行之的肩膀,又看了看搭在上面的自己的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爆了個粗口:“我靠,駱行之你故意的吧?!這歌詞……”唱出來就直接低了個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