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人正是薛輝,他剛剛聽到外面有人打電話說是駱家的少爺受邀來訪,喜不自勝地就親自出門迎接去了,結果才把這駱少引進門,還沒說上兩句話,駱少就快步衝出去把井少給揍趴了,趕緊上前勸阻。
薛輝此刻也是十分的左右為難,畢竟他搬遷過來的時候就打探過,得知駱家如今的體量,遠不是他們薛家能比的,但是這井家他們同樣惹不起,如果坐視他們這麽鬧下去,萬一出了什麽事,回頭這兩家把氣撒在他們薛家的頭上,那可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還有苦說不出了!
周圍的賓客們剛剛從井少又被臉生的青年揍趴的事實裡回過神,又因為薛輝的話一陣愣神。
駱少?是他們想的那個駱家的駱少嗎?!
這份疑惑在看清薛輝臉上帶著的明顯賠笑時,頓時煙消雲散。
能讓薛輝這老狐狸這麽對待的,除了那個駱家的人,還能是誰!
不少客人神色一凜,再次望向那個陌生青年的時候,眼神仿佛看到了什麽香餑餑一般逐漸火熱起來,同時也有些酸溜溜的情緒往外冒。
這名不見經傳的薛家到底何德何能,只是一個喬遷晚宴,竟然連駱家的少爺都過來赴宴了!
在各方轉動著各種各樣的心思打算盤時,倒在地上不敢動彈的井少同樣難以置信地看著駱行之。
視線焦點的駱行之卻無視了薛輝的話和周圍的目光,微蹙著眉把時轍給扶好,關心地問道:“不舒服?”
時轍回神,一顆心在確認駱行之到來的時候就安定了下來,他整個人都靠在駱行之身上,閉著眼微微搖頭,小聲說:“帶我走。”
大概是藥效徹底發作了,他這會兒渾身發熱,理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燒得什麽都不剩了,腦海中僅存著一個念頭。
他好想要……
駱行之微微頷首。
一旁的薛輝看著兩人親昵的舉動,也瞥見井少的現狀,頓時有些心驚膽跳,但是眼下井少已經出事,這鍋他不願意讓薛家背,只能硬著頭皮再次出聲道:“駱少……”
駱行之將時轍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又用手攬過對方的腰,將人扶好後,他才瞥了眼薛輝,冷聲道:“打他一拳,已經算輕的了。”
“你難道沒聽到,他在逼迫我戀人嗎?”
聽到駱行之壓迫感十足的話,井少頓時滿臉的驚恐,渾身也開始冒冷汗。
身在井家,他對這駱少的了解比在場的其他人都要多得多。
這位駱少的身後,站著的不止是駱家,還有一個龐然大物的簡家。
雖然這駱少和他生父關系不好,但是簡家的那位就這麽一個兒子,名義上的繼承人,也就這駱少一人。
而眼下,他似乎把這駱少得罪狠了。
薛輝同樣額頭開始冒冷汗,他的確聽到了井少的話,不過當時事情發生得突然,他又是剛接人進門,一時間就忽略了這茬,眼下被駱行之提起,對方的話也證實了他心裡的猜想。
回想起他之前對時轍的安排和打算,薛輝頓時有些慌了神,尬笑道:“原來、你就是小轍的男朋友,剛剛那個,應該就是個誤會……”
“如果不是想見他,我不會來。”駱行之說完,掃了眼狀態很不好的時轍,又掃了眼一點關心都沒分給自己繼子的薛輝,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讓開。”
薛輝雖然是個老油條,但是因為時轍的事本來就有些心虛,直接駱行之身上的氣勢給嚇到了,下意識地就讓開了。
駱行之不再停留,直接扶著時轍繞過薛輝,往門外走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在場的人臉上依舊表情複雜。
他們都是在社會上打拚已久的人精,一下就明白了。
這駱少這麽乾脆地就帶著人離開,擺明了就是要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告訴薛輝,如果不是因為時轍,他薛家根本就沒那個能耐和面子請動他過來。
這對宴請賓客的主人家而言,真的是不留余地地下面子。
在場的部分人掃了掃這一地狼藉,紛紛開始打退堂鼓打算離席了。
這場宴會,井少明顯是吃了個很大的虧,卻又不得不自己咽下,回頭必定會把帳算在這薛家的頭上。
而從剛剛那個駱少和薛家二少的表現來看,兩人的確是關系不淺,剛剛薛二少沒有把話挑明,但是這事鐵定是瞞不過去的,這薛家……說不得要背負來自駱家的打壓。
這個前途堪憂的薛家,已經不值得他們拉攏了。
薛輝留意到了他們的神色變化,也清楚事發後他們薛家會面對什麽,心裡既窩火又憋屈。
但是現在他也顧不了這麽多了,薛輝隨手安排人處理井少的事,直接找上黎芸,打算問清楚他不在的時候,事情發生的緣由,好對症下藥,試試能不能挽救一下,收拾好爛攤子。
話還沒問出口,就已經有人上來和他道別:“家裡有急事,得趕快回去,我就先不多留了,住薛老板和其他客人好吃好喝。”
薛輝心知他這話不過是個借口,卻還是不得不勉強撐著笑應付。
有了第一個要離開的,陸陸續續地也開始有人要離開,講究一點的人還會過來和薛輝找個理由嘮嗑幾句再走,不講究的直接轉身就往外走。
這才過了十分鍾左右,大廳裡的客人就已經走了大概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