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廣播聲裡響起收卷通報:“各位同學,本場考試到此結束,請停止答題。監考老師按規定收卷。”
所有人都停筆坐正,監考老師按照一列一列的順序收試卷,期間是不允許交頭接耳的,所以紀青嵐乾看著紀檢部部長,紀檢部部長也並不知道左後方的人盯著他看了很久。
監考老師收完一整個考場的試卷,拿到講台桌上整理了一下,裝封帶走。
紀青嵐對著紀檢部部長吹了聲口哨,他不知道紀檢部部長的名字,沒辦法,只能這樣吸引一下紀檢部部長的視線。因為上次考試紀青嵐的飛升,所以這一次他考進了二考場。考場安排是按成績的,一個考場四十人,名次最靠前的距離前門口最近,而紀青嵐是二考場的角落裡,與前門口正相對的角落裡。雖然是二考場最後一個位置,但是好歹也算是擠破腦袋擠進了二考場。
因為平時紀青嵐都是在三、四考場呆著,所以突然到了二考場還覺得挺人生地不熟的,放眼望去就沒有幾個認識的,遇到了半個老熟人紀檢部部長紀青嵐當然激動了。
紀檢部部長果然聽到口哨聲就回頭了。
紀檢部部長看到坐在牆角處的紀青嵐的時候,睜大了眼,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遲鈍地衝著紀青嵐點了一下頭。這猝不及防的相遇搞得紀檢部部長渾身不自在,打招呼吧也不知道怎麽打,說是老熟人吧,也很勉強。他們的碰面幾乎永遠都是在學生會的檢查中,一個習慣性裝瞎,一個隨心所欲。
上午隻考一場語文,所以現在周圍的人都拿著文具袋一個個收拾著離開考場。紀檢部部長看著紀青嵐坐在位置上沒有絲毫準備走的跡象,這是要……再聊一會兒?
紀檢部部長緊張的小手手揪了一下衣領,吞了一下口水,看著紀青嵐問:“你那個發小最近不在學校?”
紀青嵐開始慢條斯理的收拾東西:“你說余次啊,他走美術去集訓了。”紀青嵐沒有什麽東西好收拾的,他就拿了黑色筆、塗卡筆和透明的墊板。拎著東西就直接可以走人。
紀檢部部長怎麽會不知道余次去集訓了,在開學們多久紀檢部部長就發現了風紀本上少了一位常客。剛開始的時候,紀檢部部長還以為是余次用了什麽遮天蓋日的手法巧妙逃避了所有的檢查。
紀檢部部長遵循嚴格檢查,為同學負責的準則,偷偷突擊了好幾個隱蔽的地方,那些平時逃檢查的同學的藏匿的地方都讓紀檢部部長給找了個遍。就連每層樓的廁所都不知道讓紀檢部部長翻多少遍了,可是愣是連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十七班的教室裡,紀檢部部長站在窗外仔仔細細的將班裡的人看了個遍,絕對沒有余次的半毛錢身影!這家夥絕對是不在教室,不知道溜到哪兒了!紀檢部部長抓人喜歡揪個正著,雖然沒有揪到余次在晨練的時候瞎晃蕩的身影,但是人不在教室就可以記缺勤。
何況路念遠曾經說過,對待余次可以不用問,直接就登記。這特殊待遇全校只有余次一個。
可是大約是在開學第一個星期的周四,吃飯的時候,紀檢部部長竟然在餐廳遇到了余次!
操!紀檢部部長記了余次三天之後還以為余次是不是請假了,怎麽老是不見余次的身影,這下可好,原來不是請假了。這樣一來紀檢部部長記余次的名字記得更加理直氣壯。
這個烏龍直到周末總結上報的時候,紀檢部部長才知道原來余次這個星期都算離校處理……余次走美術生的道路,人家要去集訓了。這一周待在學校純屬要閑著沒事兒乾,在學校溜溜彎,再看看學校的風景……
不聊不知道,一聊就全都敗露了。回答過這個余次的問題之後,兩個人陷入了迷之沉默。紀檢部部長和紀青嵐的友誼就是這些了……脆弱吧……檢察官和犯人除了聊另一個犯人,還能聊什麽,還能聊另一個檢察官?總不能聊聊下一次你準備怎麽犯案,我準備怎麽裝瞎吧。
不等兩個人繼續尷尬,另一個檢察官就到了。
路念遠站在二考場門口,敲敲二考場前門,“綁綁”兩聲骨節輕擊在門板上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之間圍繞的迷之尷尬的氣氛。
“路哥。”
“主席。”
兩個人同時回頭看向前門口,路念遠站在前門口和紀青嵐對視了一下,然後對紀檢部部長點了一下頭。
“你們要去吃飯?”紀檢部部長也能看出來,路念遠此時找紀青嵐除了吃飯應該也不會有別的事兒了。
“嗯。”路念遠輕輕淺淺的恩了一聲,看著屋裡的兩個人。
紀青嵐拎起他的墊板和兩支筆,紀青嵐連橡皮都沒有準備,塗卡塗錯怎麽辦?這個問題紀青嵐基本不擔心,下筆無悔,萬一有悔……大不了手指朝著前面坐著的同學後背上戳上一戳,說上一句:“同學,借你橡皮用一下。”
拎著東西,紀青嵐對紀檢部部長揮揮手:“那我就先走了,我和路哥去吃飯了。”
看著紀青嵐和路念遠一起並肩離開的背影,紀檢部部長好像恍惚明白了什麽。
紀青嵐並不是有話想對他說,所有人都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紀青嵐氣定神閑地坐在教室的一角,只是在等著路念遠……
紀檢部部長:……讓你話多,讓你話多。
路念遠幾乎不在學校吃飯,不是對學校的餐廳有意見,更不是挑剔,完全是因為他們家距離學校不算遠,他老媽總是喜歡把他叫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