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余次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一回頭剛好看到路念遠過來!路念遠的突然出現害的余次尾音一顫,生生截住話頭。
路念遠站在紀青嵐後面,伸手搭在護欄上,看著紀青嵐問:“昨天你和十六班那個,什麽情況?”
路念遠比紀青嵐高一點,從紀青嵐身後、繞著紀青嵐把手搭在護欄上,和紀青嵐說話時因為低頭而微彎的脊背有著薄薄的一層肌肉。
紀青嵐回想了一下,不知道什麽十六班,只是來學校他除了剛剛在班裡說過一兩句話的人,其他的也就只剩下之前動過手的那個了:“之前校門口遇上的?那人嘴不乾淨。”
路念遠抿了下唇,手搭在欄杆上,好一會兒才突然輕笑了一聲:“那人是校籃球隊的副隊。”
一直在旁邊噤聲的余次突然想起來紀青嵐剛來就和那人起了衝突的事兒:“哦,我副隊。”
紀青嵐一愣,眉頭擰著胳膊壓在欄杆上,介於回頭看路念遠的話,動作比較尷尬,只能側過頭看向余次。
余次隨意擺擺手,解釋著:“關系不大,事後解釋一下。我和他關系也沒有特別近,畢竟我也是今年剛做籃球隊隊長。不過高一打籃球經常遇到,半熟吧。”
哦,不算是熟人。那行!如果剛開學就先揍了個熟人,那有些不太妙。
站在他身後的路念遠也沒說什麽,紀青嵐聳了下肩,無所謂的說:“都行吧,反正我又沒吃虧。”
紀青嵐說完這句話之後,覺得身後的人好像是輕笑了一聲。余次想起那個今天還是請假的副隊,直接笑出了聲懷疑紀青嵐:“不是,你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兩個人,一個在醫院,一個在他面前站著。站在面前的紀青嵐身上可以說一點傷都看不出來。
十六班那個萬野也不是個省事兒的,之前已經三次打架被處分,聽說再被逮到一次就直接碰紅線了。
因為這次是在校外,所以哪怕是一些、或者說是很多學生都知道了這件事,學校也不能算處分。
對於這事兒,紀青嵐也沒想掩飾,對著余次實話實說:“他崴到腳了。”
“噗”,這就把站在紀青嵐身後的路念遠給聽樂了,指節蹭了蹭鼻尖,想象了一下萬野崴到腳了竟然還要被紀青嵐給揍一頓的畫面,低聲笑。
紀青嵐抬手彈著護欄,滿不在乎地說著:“誰讓他嘴髒呢。”
將事情聽個大概,路念遠松了搭在圍欄上的手,轉身朝著樓梯走,隻對紀青嵐留了句:“我先走了。”
余次瞥一眼慢慢走開的路念遠,又收回視線。等路念遠走遠,余次才問著這個喜歡上躥下跳、作天作地的發小:“那路念遠怎麽樣?相處也算好幾天了。”
紀青嵐手搭在欄杆上,同樣側頭看著路念遠離開的方向,學生會主席還得過來過問同學之間的打鬧?
聽了余次的話,紀青嵐兩眉毛的眉頭上揚,像是要湊出一個尖角來:“我們倆啊……挺好的”、“第一天早上我還對他投懷送抱來著。”
!
余次聽了這句話,冷不丁的一個趔趄,本來想蹬在台階上的腳一腳蹬空。余次扶著走廊上的護欄,身體朝著遠離紀青嵐的方向仰了仰,一臉拒絕地看著紀青嵐說:“別騷啊。”
平時紀青嵐和余次在一塊兒,這倆人什麽玩笑都開,可現在余次是真的想了解一下這發小的現狀。雲中全校都是單人單桌分著坐,今年這十三班的班主任老劉突然搞一個同桌,全校也就高二年級的十三班現在是兩個兩個的坐在一起。
余次不僅對紀青嵐好奇,其實余次對這個班都好奇。
紀青嵐收回了不正經的笑,斂平嘴角看著已經走遠的路念遠:“沒事兒,應該算是挺好的。”
紀青嵐這新轉的雲城一中哪裡都好,就是對不讓帶手機這條規定紀青嵐有那麽億點點意見。還好這是歸學生會檢查的。
都是近水樓台的同桌了,何況早上紀青嵐都把路念遠壓牆上了,他這個起點總比別人高些吧。抱學生會主席大腿這件事……大腿就在旁邊,紀青嵐絕對可以抱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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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鈴”
奪命上課鈴再次響起。
走廊裡的人都開始往教室裡進,關鍵時刻,余次這發小就顯得特別不靠譜。
鈴聲一打,溜的比誰都快,紀青嵐衝著他的背影罵了一句,也轉身回教室。
語文課上課沒多久,路念遠扣了兩聲門,回來了。正在念課文的語文老師一擺手,示意路念遠坐回去。
紀青嵐看著路念遠一步步走回來。這個余次口中的站在雲城一中食物鏈頂端的人。
紀青嵐和路念遠的第一次碰面是在學校天台。
第二次見面就直接成了同桌。
作為對新學校的探索,天台肯定是少不了的地方。路念遠之前也很喜歡站在這天台上。
其實那天之前,路念遠去天台的時候,就發現天台上多了一把太師椅。
光明正大、明目張膽地擺著一張太師椅。
看著這把嶄新的太師椅,路念遠也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太師椅。
周一早上,也就是路念遠第一次見紀青嵐的時候,就是在綜合樓的天台上。
當時天台上有風。
夏末清晨的第一縷風裡,紀青嵐坐在太師椅上,一腳落在地上,長腿慵懶的伸著,一腳屈膝踩在太師椅上,穿著一雙中幫白色滑板鞋。左手搭在腿上,少年的手有著特有的青稚的骨節,骨節分明帶著青春期的青澀,五指自然垂落,微揚了下巴看著遠方,十分大爺的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