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嵐一手擱在湯一銘肩膀上,身體倚著後門門框。剛說完話,湯一銘還沒有張口回答,紀青嵐的肩膀就被人攬上,接著整個人被往教室裡帶:“嵐啊,你站門口幹嘛呢?當門神啊?!”
紀青嵐被余次幾步就帶到座位,又被按著肩膀坐下。紀青嵐看著在那張多出的桌椅坐下的余次,眼神在余次身上掃過,表情古怪、不解地問:“你這什麽意思啊?”
余次活像個吹著薩克斯扭腰的妖嬈太陽花,坐在位置上一陣亂扭,對著紀青嵐打了個響指,揚眉說道:“過來和你做同桌啊。”
紀青嵐撇著嘴,一臉嫌棄地看著余次:“你這是賣班求榮上癮了?”
余次用舌尖卷了一下犬齒,彎著腰,從扔在腳邊的書包裡掏出一瓶酸奶,“崩”地放在桌子上,側目瞪著紀青嵐:“我怎麽賣班了!”說著,還氣憤地扭開酸奶瓶咕嚕咕嚕地喝兩口。
兩口下咽,余次皺著眉、吧唧吧唧嘴,抬手將酸奶蓋子擰上,撇著嘴吐出一句:“難喝。”還伸手拿過桌子上的水杯,又咕咚咕咚喝兩口清水。
紀青嵐看著余次這簡直是強取豪奪的架勢,掀嘴罵道:“我操.你大爺的!”
昨天晚上剛開學,發了一大堆的新練習冊,紀青嵐把新練習冊全都放在後面的儲物櫃裡了,書包一時不知道往哪兒扔,索性直接扔在腳邊。
這踏馬的,余次直接撈起他的酸奶就喝,喝兩口咂咂嘴一扔,說句不好喝。這踏馬有這樣耍流氓的嗎?
紀青嵐抬起腳在余次的椅子上踹了踹:“煩死我了,你老實交代,這什麽情況!”
余次擺了擺手,皺著眉、語氣頗有些煩躁地說:“你可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又被政教給抓了!”
紀青嵐心道:巧了,我還真知道。而且我因為看你和政教鬥智鬥勇、還被老劉給抓了!
不過紀青嵐沒打算告訴余次這些,只是聽余次繼續說:“那政教還把我的照片拍拍,發在了班主任群裡!我們班主任覺得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趁她發火之前,把我的‘典藏版檢討書’拿出來,照著模板抄一遍上交給她,主動申請先去別的班聽課,等她氣消了我再回去。然後她就算是默認同意了吧。”
紀青嵐一挑眉:“典藏版檢討書?”
這余次偷偷背著他藏了好東西啊!私藏一份‘典藏版檢討書’都不準備拿出來和他分享分享?
余次單手搭在桌面上,側著頭和紀青嵐說話:“啊?!就你初中的時候有一份落在我家的檢討。”
“初中?”紀青嵐有些疑惑地看著余次,到了嘴邊的話驟然停滯,臉上的表情也收了個乾淨,抬腿一踹余次的座椅。隨著座椅“咣當”一聲摔在地上的脆響,余次也被椅子帶的仰摔在地上。
可去他的‘典藏版檢討書’,紀青嵐不太喜歡手寫檢討,之前能口頭哄哄老師就口頭哄哄老師,做個口頭檢討得了,初中的時候就寫過兩次手寫檢討。
還是因為本來寫了一份,結果到學校才發現找不到了,隻好氣急敗壞地又寫了一份。當初問余次,余次說不知道,可去他的不知道,這踏馬把他的檢討給私藏了!
余次也知道一時得意忘形說漏嘴了,乾脆躺在地上也沒準備起來,直接躺平任嘲。
誰知道,這時路念遠剛好過來,看著躺在地上的余次,抬眸問紀青嵐:“這是怎麽了?”
紀青嵐冷淡地說:“他欠揍!”
然後,躺在地上裝死的余次就看到路念遠抬腳就懸空在他身上!
“別別別,路哥!我這細皮嫩肉的不經踹!”余次慌忙從地上坐起來,這踏馬路念遠一腳沒輕沒重的,全憑心情。
余次是沒看出來路念遠現在的心情是好是壞,但是也不能心裡祈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懷著拆盲盒的心情來等著路念遠踹下這一腳啊!
路念遠坐在位置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搭在紀青嵐的肩,手指輕點了兩下紀青嵐的肩膀,看著旁邊‘多出來’的余次:“他怎麽在這兒啊?”
紀青嵐瞥了一眼已經在位置上坐好的余次,輕描淡寫地說:“人如其名,比較多余。被他們班扔出來了。”
余次:……我的名字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路念遠臂肘抵在桌面上、側臉懶懶地枕在手掌上,看著余次眯了眯眼,什麽都沒說。
確實是個多余的。
這踏馬、余次還能不明白路念遠嫌他多余?他當然明白!可是余次跑過來聽課也不僅僅是跑過來聽課,他還是要盡一下嵐嵐媽和嵐嵐爸交給他的職責:看好嵐嵐!
紀青嵐單腿曲起踩在椅子上、下巴擱在膝蓋上,臉面向路念遠的方向,眼睛慢慢眯起。不為什麽,畢竟路念遠這邊是靠牆的,面向這邊睡覺會更有安全感。
被忽視的余次伸手推了推紀青嵐,“咳咳”兩聲,非要找一些存在感,揚聲背詩:“有朋自遠方來?”
突然被推了兩下的紀青嵐,咬牙切齒地轉過頭看著余次,皺眉說道:“有魚自遠方來,烹之,煮之,清蒸之?”
坐在紀青嵐前面的小馬哥,頭也沒回,舉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燒烤之!”
趙東立刻接上去,同樣是頭也沒回,坐起身子、舉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出主意:“油炸之!”
行了,坐在這兒還沒到十分鍾,余次的五種死法已經出來了。而且……聽著還挺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