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次沒想到剛一上樓，找到紀青嵐的時候，竟然和正對著他坐的老劉打了個照面，正正對著那種！

　　余次剛把紀青嵐右邊的人轟走，自己坐下，一抬頭就看到老劉，表情一呆就脫口而出：“老……劉老師好！”

　　“嗯嗯嗯，你是叫余次是吧？”老劉坐在圓桌對面，推了一下眼鏡，看著余次覺得眼熟。

　　真是掩不住的尷尬，這紀青嵐怎麽挑了這麽一個位置，余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對，我經常去你們班找紀青嵐，找的次數多了，你可能都認識我了。”

　　哪怕是在餐廳，老劉依舊不忘喝茶，捏著小茶杯喝了一口，看著余次說：“不是，你高一的時候應該……”

　　“對對對”余次連連點頭，最後，把頭趴的低低的，有些羞恥的承認：“就是那個余次。”

　　開學的時候，余次就告訴過紀青嵐，老劉之前是學校政教，也就是政教處的老師，說白了就是德育處，引導學生行為規范、給學生作違紀處分的。高一的時候，余次就經常被政教抓，來自政教處的口頭警告，余次都不知道接到多少了，遲到警告、早退警告、手機沒收……

　　老劉認識他，這也算正常，畢竟余次把政教處所有的老師都給認的全全的。

　　別人在吃飯，余次和紀青嵐就在嘀咕。

　　直到在紀青嵐左邊坐著的路念遠，看著兩個越湊越近的腦袋，曲起手指，指節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聲。

　　紀青嵐轉頭看了一眼還望著他倆的路念遠，突然也覺得飯桌上一直嘀嘀咕咕影響不太好。索性兩個人就緊挨著，但各自低頭扣手機聊天。

　　路念遠看紀青嵐坐直了身體，嘴上沒說什麽，只是眉心還是微蹙著，但也沒再繼續看向紀青嵐。只是盛了一碗鴨湯推到紀青嵐夾了菜的小碟子旁。

　　忙著低頭和余次爭的紀青嵐自然是沒有看到推過來的鴨湯。

　　你嵐哥：“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在民國是要被槍決的嗎？！”

　　好多魚：“為什麽？”

　　你嵐哥：“你背叛了組織！你是十七班的！我們這是十三班的內部聚餐！”

　　你嵐哥：“而且，你知道我們為什麽出來聚餐嗎？”

　　好多魚：“知道啊，不就是你們班把我們班的數學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頓嗎？”

　　你嵐哥：“……”

　　你嵐哥：“你真是賣班求榮，十七班之恥！”

　　好多魚：“想知道為什麽嗎？我們班40個人，你們班也四十個人，可是我們班有兩個人，一個是發燒，非覺得發燒的時候做題更聰明，結果語文考完，覺得暈乎乎的，我們班主任直接一個電話叫家長，他就被領回家看病了。還有一個是急性闌尾炎，語文開考十分鍾，就走了。

　　這兩個數學缺考，但是算人頭啊，我們班是沒有你們班均分高，可是也差不了多少，這兩個硬生生直接把我們班均分拉下去了。”

　　好多魚：“不過，事後，學校知道情況重新算了均分，你現在再去看，咱們兩班的均分就只差一點幾分了。”

　　好多魚：“老劉估計是想讓你們出去好好玩，所以也沒告訴你們後續，可能周一，就大後天你們就會知道真相了。”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余次就又可以在十三班的班群裡耀武揚威了！

　　好多魚：“這是我們十七班的正義。”

　　你嵐哥：“……”

　　好多魚：“不過，你們班數學考得確實不錯，”

　　你嵐哥：“那是，畢竟班長在這裡放著。”

　　余次朝著旁邊的紀青嵐一挑眉。在別人的餐桌上吃飯怎麽不得客氣兩句，可是你回答的這麽理直氣壯又是怎麽回事。

　　好多魚：“我就客氣一下，你怎麽還當真了。”

　　你嵐哥：“別客氣，繼續誇！”

　　好多魚：[臭不要臉的].jpg

　　兩個人亂七八糟的聊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對視，嘴邊都銜著笑，彼此心照不宣。

　　大家都是一個戰壕裡跑出來的，不都是為了“小花”嘛！逃出生天就好，還管什麽理由啊。

　　“呦，有鴨湯！”余次看沒有人夾菜，就自己轉著圓盤把鴨湯給轉過來，用自己的小湯碗來了兩杓鴨湯，然後推到紀青嵐面前。

　　脊梁挺的直直的，揚著下巴看向一邊，臉上就寫著兩個字。

　　紀青嵐怎麽會不知道余次的意思。

　　捧過余次盛好的鴨湯，紀青嵐張口就開：“余次同學真的是，團結同學、禮貌待人、德厚流光、真誠奉獻、熱心幫助同學，社會主義的標杆，尊敬師長、孝順父母……”

　　余次在一邊聽的臉上的笑都快要堆不住。突然一皺眉，等等，好像混進來了什麽奇怪的詞。

　　還不等余次開口，旁邊的紀青嵐倒是捧著鴨湯，疑惑的坐在旁邊的路念遠：“路哥，這是？”

　　紀青嵐捧著已經端在嘴邊的鴨湯，卻看到自己的菜碟子旁邊還放著一碗鴨湯，紀青嵐確定他也是剛剛知道這餐桌上還有鴨湯的，肯定不是自己盛的。

　　難道……是路哥？

　　路哥的心，五月的風。

　　看不見也摸不透。

　　路念遠沒有看紀青嵐，自己在旁邊剝蝦，拇指彎曲、指節凸起，直接就掐掉了蝦頭，然後慢條斯理地剝著蝦殼，語氣倒是平靜無瀾：“給你盛的。”

　　路念遠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紀青嵐，紀青嵐看著那在路念遠手裡的蝦，卻突然覺得脖子一涼，嘴唇碰著嘴邊的湯，縮了縮脖子。